又闹了大半个时辰,钱姨娘好不容易理好的鬓发又乱了——赵姨娘从进了门便这样发疯,总看得她心肝乱窜,不知何时赵姨娘就要被架出去,扔到庄子里去了却残生了。
如今世道不好,朝廷许多事已经不管了,说是不许虐打残杀买卖奴婢,但没人能管,这条规矩便也形同虚设,姨娘们再是良家女,进了后院里来,遭了什么事又有谁为她们讨个公道?恐怕连亲爹亲娘都不肯管,家里可不止她们一个女儿,哪怕就是遭了事,爹娘或许还是肯认这门亲戚,就怕亲戚不认他们。
钱姨娘叫丫鬟关上房门,猛灌了一口茶水,她脸上还带了印子,这是赵姨娘在婆子拖走挣扎时抓到了她的脸。
丫鬟打了水来,又去取了药膏,看钱姨娘对镜抹伤,忙说:“姨娘!你可别碰!小心碰坏了留疤!”
钱姨娘看了眼丫鬟取来的药膏,这药膏是城北玉善堂的招牌,油润滋养,香气馥郁,一小罐恐怕平民百姓一年都挣不到,而她在进得这院子以前,也是不配使的。
赵姨娘的疯话听多了,以前的她都不在意,今日的话却叫她心头怎么也平不下来——她讨好太太真是因为她天生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