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出头鸟,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恐怕这件事,自己的一条命都解决不了,哪怕此时一头碰死,该来的还是会来。
“指导员,受害者醒了!”女吏将醒来的妇人翠兰扶起坐好后朝前方的阮梅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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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梅云回头望去,翠兰还茫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胆战心惊地左右环顾,知道自己大约是安全了,不必去死了,虽然背后还有钝痛,可一时安心后总算察觉到了晚来的惊惧,不由双眼含泪,只喃喃喊道:“我儿……我儿在哪儿?”
对待这样的人,阮梅云的脸色就柔和了许多,她问道:“你有何冤屈,尽可道来!”
翠兰望向阮梅云,又望向倒了一地的农夫们,只喊道:“我要见我儿!”
阮梅云看向村长。
村长微微闭眼,终于睁开后才认命般地说:“阿大,把他们带过来。”
但他依旧挣扎道:“杀人偿命,即便我们不该动私刑,此妇人依旧死有余辜,难道女大人要倒行逆施?传扬出去恐怕也不见有什么道理!”
杀人偿命,是百姓最淳朴的道德观,哪怕改朝换代,时移世易也决不能更改。
否则百姓怎么归心?怎么相信新的“朝廷”能为他们主持公道?即便王子犯法都得与庶民同罪,不管事实上究竟偿没偿,但这最基本的态度都拿不出来的话,这个新“朝廷”又有什么公信力?
阮梅云脸色微变,猛然发现自己太急了。
哪怕事后找补,恐怕也要落人口实,到时候不止是自己仕途尽毁,恐怕阮姐这些年积累的名声,也要毁于一旦。
这个村长绝非等闲,他这么快就找到了最尖锐的,阮梅云最无法逃避的问题。
但阮梅云好歹历练了这些年,她只是冷笑一声:“律法条条,事事可依,哪里是杀人偿命就能轻易囊括?妇人躲避贼寇,捂死幼子难道也要偿命吗?!”
村长此时也发现阮梅云在“讲道理”,他松了口气,面色也不再惨白。
他自认比起对方,自己更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