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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们提供情报的人中,至少有一人在说谎。
灰渡捞出半身浸入水中的牧野,还算及时,那只是个小伤口,还没能烧到膝盖,甚至连十字疤痕本身,都没能被灵火化开。
灰渡用手对牧野的伤口轻轻抚过,牧野便感受到一阵清凉与柔软。当他睁开眼睛,不仅是村正引出的死火,十字伤疤的痕迹,也无处可寻。
“武士,听着,我从没有伤害黑松或他的家人。恰恰相反,是黑松请求我前往此地,因为你羞辱了他,还偷走了我交付石田家族的古刃。”
对于灰渡的说辞,牧野卷起裤腿,接下他伸来搀扶自己的手。
牧野的视线转向被灰渡收回腰间的狂刀:不,他没有偷走它。是玲子,他的故友,黑松的妻子在逃亡至此时带来了这把刀。
牧野指出,玲子声称灰渡是奉明富的旨意,为石田家族清理门户的杀手。但是,牧野能看出来,灰渡这样视道义与友情为金石的人,不太可能走赏金杀手的行道。
话音刚落,灰渡便以刀鞘挑开牧野腰间的左轮手枪—灰渡也选择相信牧野,牧野的腰间一直别着这把枪,倘若他真的如黑松所说,只关注结果,毫无武士道的荣誉可言…那他一开始便可对灰渡扣动扳机。
“当然,还有种可能,那就是…”灰渡对牧野抽出刀刃,横上他的颈部动脉。这一次,语气不再是宣告死亡,更像是审判,“…牧野先生,您伪装的太好了。”
牧野知道,灰渡不会仅凭自己的一面之词便对他放下戒心。
他可能会延迟死神拜访自己的时间,但他不会轻信自己。
面对一把横上自己命弦的刀刃,牧野没有恐惧,只有一小阵松散的嘲笑掠过他的唇边。他有灰渡没有的后援,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如果说他和灰渡有什么相像之处,那就是他们都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人,包括他们自己。牧野可不会将一切的结局,交到这次双人对决上。
即便他有妖刀村正作为护手。
因此,牧野早已布下棋局,尤伦卡被吩咐在自己出城后十分钟再带枪赶来。现在,牧野确信尤伦卡已经抵达,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行动。
灰渡可以选择杀死自己,但这之后,尤伦卡和她手中火枪的反应,恐怕连灰渡也无法预测。
“灰渡,信任在这世道中稀缺如金。”牧野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你若杀了我,你的身后将不再是空无一人。尤伦卡此刻正在等待时机。你敢赌一把,利尼维亚最好的,最年轻的火枪警骑小姐,她不会开火么?”
灰渡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但手中的刀刃微微颤动,显露出一丝犹豫。
他深知牧野言之有理,这场博弈远未结束。
牧野继续说道:“我们之间本无深仇大恨,一切源于误会与猜忌。终止无意义的争斗,或许,我们能找到真正的挑拨者。”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确定,灰渡的决定将决定两人命运的走向。
牧野保持着警惕,同时也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明白,与灰渡这样的对手交锋,每一步都必须谨慎,步步惊心。
可是,在牧野与灰渡落入河谷前,他们还是听到了枪声。
不是火枪那龙鸣般的声音。
而是连发铳蜂鸣般的哀嚎。
好在牧野没有真的让尤伦卡只身赶来,好在牧野没有听到尤伦卡的尖叫。
不过,这场心理战的结局,牧野自认为是最糟糕的一次。
“行了,我看他们都该死了。”
“就是没被子弹淋死,掉到那种湍流也活不了太久。”
“可惜驼子没能等到今天。”
马背上的巴西尼接过宾奇递来的火柴,吐出一大口烟圈后吹去枪管边的焦烟。他们该走了,黄雀在后总是最好用的招数。
“是啊,你该上路了。”
巴西尼没能搞懂宾奇的意思,宾奇则拍掉巴西尼口中的雪茄,像是即时起兴似的,吹起口哨编出一段歌谣:驼子跟着条子斗,巴西仔跟两个傻子斗,但宾奇要坐山观虎斗—最后夺下所有吃大豆!
“你们—混蛋—这个矬子给了你们多少!”
枪声惊动了竹林中的白鹤。
两声枪响,一发眉心,一发心脏。
之后,宾奇接过身边随从手中的机枪,对准巴西尼的双腿,自下而上扫射三梭子弹后,才为自己面目全非的“老朋友”巴西仔浇上燃油—巴西尼的雪茄,也成为点燃其尸首的火种。
宾奇挥下皮鞭,敲打身下的鬃马,同时也是为警告其它收掉黑心钱、跟自己前来做掉巴西仔的中立人士:走吧,他们得回巴西尼的豪宅去。
他们必须真正做到“清理门户”四个字,还得把他和卡朋没能转手的存货,发到艾伦戴尔的食人魔手上。
那批用血曜石与原矿换叶子嚼的蠢货,这条贸易航道能让所有人衣食无忧。
等那位精灵公主或他们的胖墩国王迪纳斯发现时,他们早就坐上直达利尼维亚境外的游轮。到那时,继续干还是领钱隐退,宾奇随他们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