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现在,让他们离开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鬼地方吧。
……
……
夜色如雨后水雾般浓密的夜晚,尤伦卡为玲子关闭招待所的大门,将她一人留在了静谧的房间内。
在他人看来,玲子—
—这个可怜的女人,曾经拥有家族的荣耀,如今却失去所有,她的家族,她的丈夫。孤身一人,漂泊于异国他乡,她的世界只剩下无尽的孤独为伴。
尤伦卡退至门外,倚靠在墙上,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玲子的故事远比表面上的悲惨遭遇更加复杂。
她趴在房间外的书桌前,凝视着昏黄灯光下的纸张,都是些五六年前的旧卷宗,那时她可能还在学校读书,牧野也在骑士团服役。
它们不是今夜舞会的重头戏码。
就在此刻,她听到来自房间内的细微声响,那是脚步声,急促而不安,似乎在房间里徘徊,反复踱步。
尤伦卡心头一紧,她知道自己和牧野的直觉是对的:玲子没有看上去那样简单。可玲子对效率的追求,比她所猜测的还要快。
房间内,玲子坐在床沿,双手紧紧笼住臂腕,仿佛这样可以抵挡住内心的寒意。她的眼神空洞,在无尽的黑暗中颤抖徘徊。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她的腹部袭来,那是巴西尼灌下的药物在她体内肆虐,像是无形的鞭笞,让她痛不欲生。
她蜷缩成一团,牙齿紧咬着下唇,试图抑制住那宇宙撕裂般的痛苦。
不,不能尖叫,一定不能再出声了。
那个叫尤伦卡的警骑,她会听到,她会前来查看,或是出于关心,或是出于疑惑…但她不是个三言两语就能哄骗过去的呆瓜…
…尤伦卡甚至可能成为真相的掘墓人。
在这个时刻,玲子的思绪纷飞,脑海中浮现出曾与牧野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的他们,是如此的单纯,如此美好和快乐。
不复当年,时间的溪流入海无返。
她想要对他说出真相,告诉他关于巴西尼的一切,以及她所承受的折磨。
然而,她害怕一旦真相大白,牧野的目光将不再是温柔与理解,而是冷漠与疏离。她害怕失去他,她害怕他们连朋友间的谈话也无法进行下去…
…就像害怕空气,被人自身边抽干一般。
这种恐惧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紧紧束缚,让她无法呼吸。
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她需要找到巴西尼,即便这意味着,她必须卑躬屈膝去乞求对方,也要拿到解药。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也是她重获自由的唯一机会。
更是能让这段历史就此翻篇的唯一机会。
“牧野…原谅我…”
“我真的…没有选择…”
玲子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体内的剧痛支撑起身体。
她打开房门,确认四周无人后,灰白的魅影穿过走廊,向未知的夜色奔去。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但身上的伤痕,亦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尤伦卡透过窗户看到了这一切,她立刻起身,跟随着玲子的脚步。
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刻都要同死神共舞。
她倒要看看,嘴上口口声声说着旧情未了的玲子,究竟要来做些什么。同时,她也在心中为牧野画出十字,希望他安然无恙。
留在招待所,观察玲子的一举一动。这是牧野让尤伦卡留下的原因。
能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对尤伦卡来说算是个好消息。
“唔,真是—”
不过夜间的防寒问题,她似乎没能考虑在内。
寒风比三十头兽人还要让人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