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扶光身中剧毒,命悬一线,那么点大的孩子就握着玄兔的手,告诉玄兔,若他去了他就要变成男子汉,要承担社稷,孝敬父母。
玄兔哭着摇头,他说不要,他只要当皇兄的左右手。
如果皇兄的身体因为中毒损伤无法习武,他就去习武,他要当世上最厉害的大将军,保护他的皇兄。
说着就迈着小短腿扯了笔墨,当场修书送去了族中。
可后来不知是哪一个瞬间,让朝玄风忘记了这些。
变得患得患失,变得敏感脆弱。
“你皇兄大病初愈时你外祖送了信来询问你何时去族中,与他习武,那才是我问你为何不习武的源头,也是我不好,心中愤懑语气便急切,落尽你耳中就成了只准你习武。
玄兔,人的记忆很恐怖,只记得那些发生了的坏事,而不记得前因后果。
后来你我母子渐行渐远,你觉得在未央宫不自在,我也觉得不自在。
反复斟酌着让人上菜,给你准备用具,你觉得是生疏,可我觉得是心酸。
谁都体谅不了谁的心情,你我母子情分便越发生疏。”
说到最后太后终究是落下泪来,转过身没有让朝玄风看清,
“玄兔,偏心是人无法控制,你父皇更看重你皇兄,我更宠爱光明泪,可是扶光对你也从未有过疑心,哪怕你那样荒唐的妄图引诱太子妃,扶光也只是将你送去了边关。
你离京的第一月,扶光日日在乾正宫等着你服软等着你的信,等不到怎么办,把私下培养的武将运作成武状元送去你身边。
和你相谈甚欢的军需官每回都要带上我亲手做的医鞋还有你皇兄替你求的平安符。
就连光明泪自你离京后就在王府置办了一屋子的兔子摆件,身上佩的玉刻的兔子,养的宠物也是兔子。
谁又不在意你?”
朝玄风沉默半晌半天才憋出一句,
“玄兔是月亮,不是兔子!光明泪是蠢货吗!”
太后忽然就笑了起来,看着朝玄风别扭的模样,终于是主动上前给她久违的儿子一个拥抱,
“玄兔,娘的对不起来的太晚了些,让我们玄兔受了许多年的委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