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心病还需心药医。

晏清应了声是,一步三回头的出了书房,被外头等着的彩凤跟奶嬷嬷们带了回去。

晏景喝了口茶,尤觉不放心,又吩咐书墨:“让高大夫到世子屋里,就说世子手烫伤了,仔细瞧瞧是否无碍。”

刘广陵瞧他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啧了一声,“你这倒是又当爹又当娘的,好一副慈父风范。”

晏景摇了摇头,只笑道:“你未做过父亲,又怎知我是慈父。”

刘广陵也笑道:“京城谁不知道你,府里也没个夫人,小世子一应事务皆是由你照料,管得比旁的人家还要细致,光是照料的小厮、嬷嬷就换了好几批,又是寻名师,又是找金吾卫授武艺……”

他桩桩件件的掰扯:“平日里公务繁忙,还要听嬷嬷们汇报小世子的起居,刑部官衙里有人听了一耳朵,背地里还说你呢。”

“这是咱们晏大人么?这怎么跟我家夫人似的,婆婆妈妈,竟要将小世子饮食起居一手包圆了!可不许叫府里那些女人知晓,不然怕是又要与咱们掰扯起来。”

刘广陵学舌,晏景听了一会,佯装发怒,冷声问道:“你既听了一耳朵,可听出来是谁在背后说嘴?”

刘广陵摇头道:“这可不兴说,若说出来,他们挨你一番教训,不敢找你这上官的麻烦,却要来找我这说小话的,日后有什么,皆不告诉我了。”

他前些日子被李恒强行指了个差事,为了躲懒,常常跑到晏景办公之地,美名其曰

——勘察。

后来李恒烦得很,直接将人丢给了晏景照看,论起来,晏景也算是他的上官。

“说来也是,你总这般,前些日子陛下起了兴致,要给你做媒,你也不允。”

刘广陵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不允也就罢了,推脱过去便是,何苦在朝堂上跟他争执,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受了你的气,反手给你写了个忠贞节烈的匾额,倒让人看笑话。”

忠贞节烈,一贯是评论妇人品性的标准,如今被李恒拿来给晏景写匾额,属实能瞧出他有多生气。

但李恒生气是一回事,京城中晏景的风评却是另一回事,世间多谤讥荀令伤神(1),赞颂庄生鼓盆,女子不过点缀,亡一姬复一姬进,哪有男子为亡妻守贞之理?

起初还有人觉得他不过沽名钓誉,或起攀龙附凤之心,或有要正男子雄风之嫌,常常赠美送妾,后来被晏景抓着几个杀鸡儆猴,渐渐朝中无人敢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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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暗忖他是否怀有隐疾,但私底下朝臣夫人们却未必不心生艳羡。

广阳侯位高权重,又生得俊美非常,这般人物,还不纳二色,妻子死后,亦不续弦,与之相比,自家那见一个爱一个的夫婿,简直是难以忍受。

但艳羡是一回事,若要她们嫁女嫁妹,那是万万不能,这般对妻子痴情的男子,旁的女人到了府上,那是跟入了火坑无异。

以至于他这人在京城里,名声倒怪得很,从手段狠毒的白面阎王,变作了丧妻独自带着孩子的孤僻鳏夫。

晏景只笑了笑,半分不在意:“陛下一贯是这般性子,我与他计较什么,更何况那些人也就私底下敢笑话几句,若到我跟前,怕是两股战战,口如塞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