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扬了下衣袖,“哦,去了趟长亭阁。改日,我邀你一同去。”
“本朝官员,不可狎妓。”谢长翎熟背律例,对齐恒的此番行为,语气中满是不屑与鄙夷。
“我可没去狎妓,只听曲儿而已。”齐恒从桌上拿了两个杯子,倒满了酒水,“你在广陵不照样去望月楼听曲儿?怎么回了京城,就成了老古板了。”
“无趣。”说罢,齐恒将杯子顺着桌面,推到了谢长翎的身前,“二十年的女儿红。千金难寻,我可是特地来送予你品鉴。”
“你在长亭阁,见了谁?”谢长翎的指尖在杯盏上轻轻划过,自齐恒身上传来的桂香让他心底隐隐不安。
长亭阁与布庄只隔了两个街道,一来一回,用不了多少时间。
齐恒见他追问,眼珠子一转,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自是见了美人。”
这话,说得暧昧。
在广陵时,齐恒早就察觉谢长翎对沈昭月有所心思。可惜了,谢长翎无用,笼络不住美人心。
在沈昭月回去布庄时,流云已悄悄跟在其后。
“主子,谢二公子也去了布庄。”流云向他回话时,齐恒面上戏讥的笑意就更浓了。
他现在,就是故意来了京兆府。
这一身的桂香,亦是故意让谢长翎察觉。
至于原因?大抵是他太过无聊了吧。
就是偏想与他们寻些不自在。
流云亦是对自家主子的想法捉摸不透,分明丝毫没有破绽的事情,他家主子偏偏要故意留出疑点来。
正如在广陵时,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可非得被人抓住些把柄。
流云道:“主子为何如此?”
齐恒煮酒自饮,遥望着天上的那飘摇的云,说道:“这人生啊,总得寻些刺激才是。否则,也太无趣了。”
比起谢长翎,齐恒才是京城真正的天之骄子,那些人人争破脑袋的东西,他看一眼就会有人亲手捧着,送上来。
直到谢长翎来了京城,人人都说谢家二郎天资聪慧,可齐恒知道那是他日夜苦读,悬梁刺股才得来的成绩。谢家一个外乡人,想在京城站稳脚跟,需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
齐恒的祖父,齐老太师常对他语重心长道:“你若是有所求,才能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