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免哽咽:“我有什么理由怪你?”
文白景捉住她的手,贴在面颊上:“我宁愿你怪我怨我,哪怕是恨我都好,我也不希望你折磨自己。”
露浓月薄的夜晚,路灯一盏盏接连点亮,对面楼,一方方玻璃窗播放着都市轻喜剧,像把所有美好的童话堆叠在一起,同时放映。
唯有他们这一方玻璃,是黑白片,是悲剧。
文白景伸手握住她另一只手,十指交叠的那一霎,两人不约而同地僵了数秒。
下意识地举动骗不了人,哪怕许久未见,他们依然默契十足,可偏是这份默契最为伤人。
时过境迁的沧桑涌现,无力感淹没所有时间。
物是人非事事休。
他发现他没有可以留下来的理由,也毫无立场再对她说我想你。
钟离打来电话,询问晚上聚餐订在叶茂饭店的哪个包间?还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下午都不回信息。
挂断电话,她舍不得开口说,时间不早了,我有事要出门。
时间不早了,总要说再见的。
他看出她欲言又止的为难,离开前,文白景拿过放在沙发上的手表问:“还戴这只手表吗?要不要换一只?”
叶蓁蓁说还戴这只表。
文白景托起她的手,慢条斯理地帮她扣好表带,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疤痕处时,如同被针扎,身体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他低敛眼睫,叮嘱道:“适当少抽点烟,要照顾好自己。”
叶蓁蓁牵了牵嘴角,故作调皮地反问:“那你有没有少抽烟?”
文白景抬眸看她,不急不缓地站起身,垂手站在她面前,声音温淡:“要不要搜身?”
如今他很少抽烟,倒是她此消彼长,为烟草行业做贡献。
叶蓁蓁站起身,苦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相信你。”
走到门口,文白景自身后抱住她,未发一言。
叶蓁蓁垂下睫毛,腰间有一抹金属的冷光如利刃刺眼。
这一次,她突然发觉不知何时勇气早已耗尽,怕是再也等不到这枚戒指摘下来,戒痕恢复如初了。
叶蓁蓁缓慢阖着眼,下定决心似的说:“文白景,你把钥匙留下吧。”
腰间那枚泛白的耀光在闪,刺得穿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