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景一遍遍地问她为什么这么傻,执拗如她,会做这样的事情,虽是意料之中,也令人难以接受。
她伏在他的肩头,默然不语,哪怕只有片刻的温存,也好过靠旧梦残喘续命。
文白景捧着她的脸,细细审视。
在她眼底的一潭渌水间,载着他的倒影,连同耳畔六颗珍珠,都清晰无比的映照着他的疲倦。
相顾无言。
叶蓁蓁心里的酸楚与苦涩,一浪高过一浪拍打着,趁浪潮褪去的空隙,她低声说:“还记得我对你说,夏桐是个半仙吗?”
文白景眼含温柔,配合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她该怎么说?几年前夏桐随口说李娇可能是未来的老板娘,现在看来,又被这个半仙蒙对了。早知道夏桐金口玉言,该连哄带骗也好威逼利诱也罢,让她换个名字说该多好。
好幼稚。
她忍不住在心底自嘲。
文白景掠了掠她额间飞起的碎发,没再追问,只是目不转瞬的凝视着她。
良久,他艰难地开口,嗓音有点低沉:“你同意小茂去观澜居拿东西,就是这个原因对吗?”
叶蓁蓁心虚的垂下眼睫,低低应了一声。
她很想问,为什么在一个城市却无缘碰面。
今天,他又因着何故出现?
思忖再三,她打消了好奇心,转而问:“小茂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你教他说的?”
文白景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手,答非所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叶蓁蓁企图挤出一丝笑意,奈何面颊发僵不听使唤。
吞吞吐吐半晌,怎么也组织不好措辞。
文白景虚拢住她的腰,轻叹一声:“对身体不好,以后少抽一点。”
她只是想念他的味道,同款烟加上同款香水,始终也复刻不出来他身上的味道。
差之毫厘 ,谬以千里。
两人的腕表,如同两只古老座钟,每一秒都走的沉重又震耳欲聋。
他们在同一时空,被各自的手表隔开,秒针看似同步前行,却又隔着千山雾霭。
叶蓁蓁抬手轻抚他的眉骨,指腹碾过荆棘丛:“木帛开业连着两次收到棉花做的花篮,是不是你送的?”
文白景那扇如散尾叶的睫毛,沾染上白露,轻轻抖动:“我没能到场祝贺,没能看到你春风得意的时刻,你会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