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轻点……嘶……轻点。”
林秀才挺着被夹板固定住的右腿,在李宴齐的搀扶下,正努力半躺到竹椅上。
“知知你回来了?”林母满面焦急,扶在丈夫一侧,皱眉吩咐道:“快去给李县尉倒杯茶。”
眼见父亲面白如纸、额冒热汗,林雁语哪有心思去倒茶,想上前帮忙,但林母与李宴齐已一左一右在父亲身边搀扶,无处下手,只得焦急询问。
“爹,你怎么成这样了?早上不是才去书院吗?”
林秀才艰难在二人搀扶下坐好,缓过痛感,虚弱说:“今晨洒扫书院的仆妇,石阶上水未拭净,爹不小心便摔了一跤,书院学生将我送到回春堂,恰巧在那里遇到李县尉。”
“大夫怎么说?可有大碍?”林雁语着急追问。
“爹没事,回春堂大夫说不严重,轻微骨折,就是伤筋动骨需要养些时日。这段时间恐去不了书院了。唉……”林秀才叹息道。
还好山长知他情况,给了他一月病假。
倏地想到什么,林秀才转身朝旁边落座的李宴齐双手作揖,诚恳道:“这次又麻烦李县尉,若不是李县尉,林某都不知要如何归家。”
李宴齐感受到林雁语感激目光,内心受用,嘴角控制不住上扬,笑道:“秀才公客气,我是赶巧了,举手之劳,当不得什么的。”
此前,林秀才对李宴齐有诸多听闻,都是些不好的恶闻,但几次接触下来,倒认为那些传闻并不尽然属实,想到在回春堂见到他时,他好似也在抓药,便道:
“听闻县尉与董知县前些日子出公差去了,今日去回春堂可是哪里受伤了?现在世道不稳、刀剑无眼,县尉更须当心才是。”
林雁语知道李宴齐功夫好,但听父亲如此说,仍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眼珠漆黑有神、凤眼飞扬,嘴角噙笑,腰杆挺直,整个人散发着麦穗似生机勃勃的朝气,实在不像受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