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墨咆哮道:“现在你说怎么办?你给孤出的馊主意,就要自己收拾干净,要不然休怪孤不讲情面!哼,一群市井里的地痞无赖,还厚颜无耻地自称什么游侠儿,简直可笑之极!对了,这群无赖吞昧了孤的金子,得让他们全吐出来,不,将他们全都处死,以儆效尤!”
“殿下容禀,是微臣辜负了圣恩,全是微臣的过错,微臣只求殿下以社稷为重,莫要气坏了身子。”孙秀抬起头,泣声哀求,“殿下但请安心,微臣必能有始有终,彻底解决此事,给殿下一个满意的交待。”
伊墨本待再骂,瞥见他梨花带雨的娇柔模样,禁不住心头一软。孙秀额角受了伤,一丝鲜血袅袅流过白嫩的脸颊,宛如雪地红梅横斜,清清浅浅中别有一抹冷艳的风致。
伊墨呆了呆,拂袖哼道:“那你还不赶紧滚出去办事?”他回到座上,对高倾月解释道,“孙秀虽然做事有些差池,但对孤总算是忠心的。”伊墨也不晓得自己为何要多加一句解释,倒显得自己有点心虚似的,至于心虚什么,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诏狱牢房内,支狩真将心神投入墨翠玉璜,查看玉真会传来的消息。
这枚玉璜既是玉真会成员的标识,也可作为传讯联络之用。玉真会已将这几日民众的游街大潮详细告知,再加上谢玄、周处、王夷甫等人探监时的转述,他对建康城的动向也算一清二楚。
再这么闹将下去,伊墨迟早会顶不住压力,释放自己出狱。如此一来,自己就沦为王室的敌人,向来中立的博陵原氏也会与王室形成裂痕。这便是玉真会的阳谋。
但自己不介意抱住玉真会的大腿,对付羽族和王子乔。
思及王子乔,支狩真心头不由生出一丝寒意。如果魔狱界血海中的尸体是王子乔,那么现在的王子乔又是谁?谁才是真正的王子乔,又或谁才是域外煞魔?
他正在仔细思忖,一只毛茸茸的小蜂虫从上方天窗飞进来,“嗡嗡”地绕了几圈,亮晶晶的复眼盯着支狩真,闪过一丝隐晦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