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墨兀自余怒未消:“高师,孤也想息怒,但也要息得了才行啊!道门这帮混账东西,撺掇了一群不忠不孝的逆臣贼子,大肆煽动民心,摆明了是利用原安打击王室,和孤作对。孤倒是想息,他们肯吗?”
高倾月道:“越是如此,殿下越要沉着应对。殿下刚才对那些臣子太过苛求,只怕他们反会自乱阵脚。”
“反正都是些废物,不值得费神!”伊墨不耐烦地道,“高师,你不是说会诱使原安越狱吗?怎地这个祸精还死死赖在诏狱不逃?”
高倾月沉吟道:“此子心机颇深,必是识破了我等的图谋。”
伊墨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挥退了左右,森然道:“这个祸精活着迟早是个大麻烦,干脆一了百了,高师何不……?”他手掌并起如刀,做了一个砍杀的手势。
“殿下不可。”高倾月微微摇头,“如果原安不明不白地死在狱里,道门必定大举发难,民间也会人心动荡,世家更会群起反抗,质疑殿下动了‘刑不上世家’的传统规矩。到时候陛下为了安抚朝野上下,恐怕会由殿下承担此责。”
伊墨一怒拂袖:“父皇的事,每次都要孤来背锅,孤能怎么办?道门这群狼子野心的东西,一旦惹怒羽族,难道他们讨得了好?那帮跟着起哄的贱民更蠢,羽族兵发大晋,他们还不是最先遭殃?一个个全都不识大体,全然不顾孤为大晋殚精竭虑,独自苦苦支撑!”他越说越怒,目光转到孙秀身上,厉喝道,“还有你这个欺君罔上的东西!孙秀,当日你是怎么跟孤说的?嗯?”
孙秀早已跪倒,以额点地。
“你信誓旦旦对孤承诺,说游侠儿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可结果呢?反而越办越糟,惹来道门出手,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难以收场!”伊墨冲上前,一脚把孙秀踢翻在地。
孙秀额角鲜血直流,踉跄地爬起身来,继续伏地跪倒,叩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