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耸肩:“不干什么,真的。大多数情况下,人类建造这种东西只是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人类都是这样,总是要挑战极限,看看建筑物能建多高,或者能忍受何种恶劣条件。当年有许多人都以为它建不成,但……它现在就立在这。”
“它可真大。”
“和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没法比。你想不想找一栋楼爬到顶层看一看?在那眺望的感觉和在空中俯视大地时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不过……”
“好哎!”她笑得合不拢嘴。“我想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样子嘛!”
“我们会去看看的。”城门就在不远处,城里喧闹的人群被尽数拦在门后。“低层应该有小马居住,但高层……我觉得恐怕只有天马会选择住在那,而且也只能住在有阳台的屋子里。人类过去有种机器能把你迅速从底层送到房顶,但它们现在都完蛋了。”
“为什么没马把它们修理一下?”埃兹从刚爬上的一面墙上跳下,落回亚历克斯身旁,继续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你知道怎么修东西,其他小马肯定也知道该怎么修!”
“埃兹,会修东西的小马是有许多,但假如你想重建一座如此先进的城市,那你要修复的物件可是有几百上千万,而且一台机器能修修补补继续使用的次数是有限的,修到最后,你只能重新换个新的。他们现在已经不再制造新机器,备件也早就耗尽了,因此要是有什么东西坏了,它恐怕就再也修不好了,他们只能把它放弃掉。”
“这一点都不公平。”埃兹撅起了嘴。“很久之前的人们能制造这么多好东西,而我们却什么都造不了。”
孤日点头赞同:“是一点都不公平,但我们生活的世界就是如此。要是小马想过上人类曾经的那种生活,我们就得重新发明那些技术,重新学会如何制造各种机械和物资。这需要漫长的时间。”
“你读旧书就是原来为了这个啊!”埃兹突然兴高采烈起来,至少表情是如此。“你就是来搞定这些事情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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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马奋战并不可取,埃兹。只有让大家都掌握知识,我们才能过上人类过去的生活,但……不说这事了。”
她停下脚步。与亚历山大市不同,这里的城墙上没有步道,也没有正规的了望塔,毕竟,如果城里有几十栋可以用来驻扎观察员拉响警报的高楼,那再建造了望塔干什么呢?“埃兹,听好了,有件事我一直拖着没告诉你……”她皱起眉头。“亚历山大的影响力只蔓延到附近的小村庄,而那些地方我们已经走过去了。”
“这里的小马……”她想保护埃兹,不想让她尚不成熟的心智了解到前方的现实。她很想如此,但她不会这样做。“幻形灵在亚历山大市是市民,但距离较远的地方就是另一番光景了。总之,重点是,小马不是总喜欢附近有幻形灵。等我们进了城,有些小马也许会把你看作敌人。别把他们说的话放在心里,好吗?”
埃兹的耳朵折了下去,一阵发蔫:“我……好吧,妈妈。”她把头在亚历克斯身上靠了一小会。“但我还是想去一栋大高楼里看看……然后我们能在那里面住一晚吗?”
她摇摇头:“我们得买食物和备件,还得往亚历山大送封信。等我们收到回信,我们就该出发了。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到时候会把鞍包收拾好,你就用不着出门了。”
埃兹没有抗议,两马随后继续前行。亚历克斯走到由事件前的房门改造而来、用金属板加固的城门前,用前蹄在门上连敲三声。她没穿雪地靴(在距城市如此之近的地方不需要穿这种东西),因此橡胶底的鞋子只是让她的敲门声比平时略轻一些。门后传来一声嘀咕,门上滑开一道小缝,缝隙后露出一张怀疑的面孔:“新访客?”她注视着她们两个,冷冷地问道。“看来你们不是与商队同行,而是自己在大冬天跑来这的啊。”
“确实。”亚历克斯摸向钱包,把她的亚历山大市身份证掏了出来。“我从亚历山大来。我不会挤占你们这座城市的资源,我只是路过。”
“拿过来点。”她叼住身份证,用前腿扒在大门上尽力探过头去。守卫哼了一声。“好。那么那个小混蛋是怎么回事?你是在路上捡到她的吗?”
亚历克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把幻形灵称作“混蛋”,这肯定不是好兆头。“仔细想想,算是吧。是她的妈妈把她托付给了我。她很守规矩的。”
守卫又哼了一声:“女士,我去找上司,你就在这等着。”狭缝立刻合拢,接下来的几分钟再没有一丝声响。
“她不喜欢我,”埃兹畏缩地说道。“真的很不喜欢我。可我连见都没见过她啊!”
孤日压低声音:“没关系的,埃兹,你站在我身旁就好。我们已经到了文明世界,我绝不会让任何小马伤害到你。”
狭缝再次打开,从里面传出一个男声。亚历克斯身材矮小,只能勉强看到他身着轻薄的铠甲,算不上全副武装,但绝对是铠甲。她上次离开这里之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女士,”里面的声音说道,“前几周这座城市遭遇了土匪袭击,所以我们不会轻易放小马进城,尤其是独自旅行的小马……我并无恶意,但要知道,外面的荒野非常危险,而你看着并不像是能跋山涉水的旅行家,也没有护卫。因此,要是你想进城,我们就得让你证明你不是一只幻形灵。”
所以这里遭遇过幻形灵土匪袭击?难道暗光设法使工蜂获得智慧的实验不知如何影响到了密苏里州和伊利诺斯州的势力平衡吗?“我的同伴确实是幻形灵,但我不是。我对她的妈妈保证过要照顾好她,难不成你要赶她走?埃兹,过来。”工蜂乖乖走到狭缝前,亚历克斯用嘴掀开她的兜帽,好让守卫看清她的模样:“你知道幻形灵不能变形成另一只幻形灵,对吧?要是我证明了我的身份,你会允许我带她进城吗?”
守卫思索片刻,随后问道:“你说你是什么身份来着?刚才那只小马说你是亚历山大市市民,没错吧?”
她点点头,没有指出当初那个小村庄正是以她为名,而是直接举起身份证,把它顺着狭缝递给了他。他接过身份证,对着它反复端详,最后还了回来:“是亚历山大·哈格德阁下,哈?你的名气可是挺大的啊,亚历克斯小姐。”
她耸耸肩,接过身份证把它放回原处:“你打算让我怎么证明?我觉得幻形灵好像不太容易辨认吧。”不过要是埃兹的表现并非特例,那么其他幻形灵大概能轻易辨别出彼此。
“你是只名气相当大的陆马。”他仿佛露出了微笑。随着他的话语,大批持枪守卫从四面八方爬上了城墙,他们的枪支都背在身后触蹄可及处,几十双眼睛一同注视着她。“大家都知道幻形灵无法使用陆马魔法。让我们看看你的能力,你就可以进来了,要不然……”他的声音沉了下来。“要是你绑架了一名亚历山大市的市民,然后妄图代替她的身份混进城里,那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对犯罪分子绝不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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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亚历克斯逐一脱下靴子,把四蹄放在冰冷的雪地上。“陆马魔法,没问题,我马上为你们展示我近来练习的能力,不过这需要消耗不少力量。给我一分钟时间……”
他们照做了。围观的马群越来越多,很明显外面来了只小马和幻形灵的流言已经传开了,因为马群中有些小马看着就像是普通市民。他们透过附近楼房的窗户向外张望,有些天马还飞过城墙想一看究竟。当然了,要想证明她的确是陆马,孤日完全可以直接踹开大门,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陆马的力量,但她觉得他们恐怕不会喜欢这种打招呼的方式。
她并没有借此发泄自己的不满,而是沉下心来,把众马的喧哗放在一旁,全身心感受蹄下的地球。不知为何,她最近与地球的联系越来越疏远,仿佛连通的渠道正在逐渐缩小。也许这是因为守护者想让她多多练习魔法吧,也有可能是她对她一直借用她的力量,把她当做自己不是独角兽的一个解决方法有些不满。不过即便如此,这也并不算太难,只要静下心来都是小菜一碟。
她唤起记忆中对春天的感觉。她在冬季的冷空气中吐出一团水雾,但在想象中,她看到春天正从她蹄下向外蔓延开来。雪地消融,各种植物开始蓬勃生长,整片土地变成了生机勃勃的鲜绿色。树种顶出土壤,在片刻之内高过了她的头顶,树干粗壮而坚实。孤日这次并没有劝说土壤中沉睡的植物,她的力量现在不需要采取如此平凡的释放方式了,她只是把蹄子踏足于大地之上,让土壤中的植物看到她记忆中的春天。
在第一株幼苗探出土壤几分钟后,整片土地已经变得如初春来临般繁茂。野草不断生长,近乎与她的身高平齐,几颗埋藏与此的花种也窜出土地,花朵鲜红似血。
亚历克斯从她的成果前转过身来,和往常一样皱起眉头。她的魔力并不足以永久改变这里的气候,那需要气候魔法的参与。在她离开之后,这片土地就会再度遭到寒风侵袭,到不了明天,她拔苗助长的所有植物就都会死去。“你们最好趁现在观赏,”她甩甩尾巴说道。“它们最后都会枯萎的。”她随后耸耸肩,迈步走到门上的狭缝前。“这足以证明了吗?”
伴随着从未变过的嘎吱响声,城门缓缓打开。它没有电机,只靠肌肉和滑轮组驱动,亚历克斯因而可以借开门的这一小段时间重新穿上鞋子,不过并没有像长途旅行前那样系上鞋带。她随后转过头,发现埃兹正站在她刚催生的那一小片土地上,沉醉于青草与鲜花的芬芳之中。“快点啦,埃兹。我们要进城了!”她走过来,拉上兜帽靠在亚历克斯身上,尽力装作一只透明马。
“你确实不是浪得虚名。”亚历克斯现在能看清刚才与她对话的那名守卫了。他和她一样是陆马,裹着厚厚的防寒服,外面还套了一层锁子甲,没持枪,但体侧挂着一把军刀。“大家在那所大学里对类似的故事都有所耳闻,但……除非亲眼见到,真的很难相信。”他直勾勾地望向门外那一片生机勃勃的土地。“你从哪学会这一招的?肯定没用多长时间……除非你比你看起来要年长。”
围观群众开始四散离去。他们貌似并不像这位守卫一样深受震撼,不过无论他们有没有被震撼到,陆马魔法都做不了假。“不好意思,没有培训班教这个。”亚历克斯在他面前停下脚步,腼腆地低下头。“只要练习一两个世纪,你也能掌握。你也可以找一位对此有天赋的小马教你,我的第一任……”她停下口,奋力把话咽了回去。“我有个朋友不到四十岁就能做到这一点了,我可比他晚多了。他在陆马方面的天赋一直都比我好。”
城门前不只有他一名守卫,但只有他的制服上有勋章,因此他一定是这里的长官。他仍没从震撼中缓过神来,没有立刻做出答复,但亚历克斯可没时间等他:“那个,长官……这里有没有哪家旅馆可以让我的伙伴入住?”她指着埃兹,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逼这只工蜂露出面庞。“要是城门处都对我们如临大敌,那你们这里肯定是遇到了麻烦。”
“是,是有麻烦。”无论刚才是哪句话吓到了他,他现在都定下神来了。他一边指示两旁的小马重新关上吱嘎作响的大门,一边答道:“之前有她的同族从南边袭击了这里。我们觉得恐怕一两百英里内就有他们的巢穴……还好他们不穿防寒衣服,冬季没法来打扰我们。要是他们知道该怎么在冬季穿越旷野的话……”
“他们就和我们一样聪明,”亚历克斯插嘴道。“至少女王是如此。他们没做好保暖措施的原因可能只是材料不足,而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微微皱眉。“埃兹来自亚历山大市的巢穴,和我一样是那里的公民,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对吧,埃兹?”
工蜂连三点头。这名守卫的眼神仍然很是冷漠,不过他最后还是耸耸肩说道:“要是你想找个能容纳这种家伙的地方,你最好去‘旧靴子’旅店。只要付钱或者有值得交换的东西,每一个与众不同的怪家伙都能在那里找到一席之地。它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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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路,谢了!”亚历克斯开始沿街小跑,埃兹也头也不回地紧随其后。这里的人行道和亚历山大市一样撒过盐,也经过了仔细的清扫,只不过有些道路并非由水泥浇筑而成,而是铺着砖石。无论如何,在上面奔跑都毫不费力。这座城市只有一万多名常住居民,但以现代的标准来看,它的规模已经算相当大了,而且它也比人口更多的亚历山大市更加繁华:这里现今仍是一个贸易城市,紧邻密西西比河,全国最重要的一条铁路贯穿其中,因此她不必担心自己买不到所需的物资和服务。
一远离城门,她们就立刻融入无数旅客组成的马群当中。没错,埃兹不是从南方偷偷溜进城里,企图寻找攻城对策的间谍,但她是东部一名地位显赫的女王的女儿,因此做些隐蔽措施仍有必要。还好圣路易斯没有贫民区,至少她们在去旧靴子旅馆的途中没看到,因此她们不至于一头撞进黑社会的包围圈。埃兹一路上遇到的最差的对待也只不过是有些小马远远注视着她,还有些小马有意避开她们行走的方向。正如亚历克斯担心的那样,这里没有一只小马愿意对她施以援蹄。
旧靴子旅店离火车站不远,旅客在此往来不绝,因此,随着她们迈步向前,这里的人流也愈发密集(当然了,和丰饶之城完全没法比)。这里相当破旧:从标牌上来看,“旧靴子”旅店其实是由一家制鞋厂改建而来的。它的砖墙老旧不堪,临时修建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整栋建筑如历经了半个世纪的时光般沧桑。这里的窗户也破破烂烂,三分之一已经碎裂,只能靠木板和其他材料勉强遮盖。
行进途中,她意识到她吸引到的目光比埃兹还要多,但她无视了这些目光,继续快步向前。一只粗痞子雄驹企图拦住她,对她粗言粗语,但她只是像丢布娃娃一样把他丢到一边。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是谁有几百年的搏斗和旅行经验?肯定不是他。
走进旅馆后,情况好转了许多。与许多改建而成的旅店一样,旧靴子旅店有一个大厅,旁边紧邻着开放式厨房,访客可以在此用餐(餐费通常都包含着住宿费内)。没有其他事情时,大多数旅客都会选择在此与其他小马谈天说地。这间大厅里还有个现今相当罕见的电台,它正播放着轻音乐,亚历克斯觉得信号来源很可能就是她们此行的终点站。现在还在进行广播的无线电发射站已经不多了,毕竟,要是没有多少小马有能收听它们的设备,那么进行广播还有什么意义呢?春城有电台,但离那里越远,这种奢侈的设备也就越罕见。如果全国只有一个广播站,浪费钱财购买这种玩具又有何意义?
大厅里烟雾缭绕,许多小马正在此吞云吐雾。还好她体型矮小,不会吸入大量二手烟,但她还是一路忍受着烟臭味,尽力不让自己在这种环境中窒息。
这间大厅的餐桌环绕成一个半圆形,中心摆放着一个火炉。与旧时的乡村旅馆不同,这里的墙壁上挂着的不是动物标本,而是几十双事件前生产的旧靴子,形态各种各样,风格五花八门。火炉旁坐着一名“保安”,他的膝盖上放着一把霰弹枪,面前摆着一杯麦芽酒,正一边痛饮一边用狮鹫金色的双眼环顾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们走近时,他的视线不只一次地落在她们身上,尤其是埃兹。
只有一只年迈的独角兽雄驹前来招待了她们。他带着一身烤面包的香气,缓缓走上前来:“欢迎光临,远道而来的朋友。”他礼貌地微笑道。他比她见过的雄驹都要高大,算上角有足足五英尺高,鬃毛间闪耀着金光。“用餐还是住宿?我们这都可以的。”
她脱口而出:“都要。”她不想在公共场合暴露她背着的东西,而她现在就站在房间中央,周围的每一位客人表面装作对她漠不关心,背后却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因此她只得转移话题:“我们走了一天了,你这有热苹果汁吗?”
“当然有。”他转过身去,踏着清脆的步子引领她走向前台。前台后的墙壁上钉着一排排挂钩,它们大多没挂东西,但有一个挂钩上挂着一个老式钥匙架,一串串钥匙在它上面反射着金属的光泽,每一把钥匙上都标着对应房间的房间号。“亲爱的!”他向厨房喊道。“来新客人了!热一品托半的苹果汁!”
“好!”厨房离大厅有一段距离,中间也有一个吧台加以阻拦,不可能直接走过去,尽管如此,她还是能看到一只天马正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她的毛皮有些发灰,看起来已经马过中年。
她把注意力放回店主身上,再次开口问道:“你这有通自来水和通电的房间吗?”
雄驹的表情并不惊诧,但他的眼睛还是稍稍睁大了些:“你这位女士可真是个贵客。我们这里用的是公共卫生间和公共浴室,水一般都不算太冷,只有套间才安装有人类风格的水电系统。毕竟,大多数旅客都不需要这种奢侈服务。”
小主,
“但你还是有吧?”
他笑了笑:“年轻人,你不明白。年轻时有过什么,你就很难对它放手了。我花在维护水电上面的金钱恐怕都够我再开三家店了,若非如此,它们早就像我们的小小世界一样毁坏了。”
他的妻子此时也叼着餐盘走了过来,上面摆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苹果汁。她把它在桌子上放好,然后如一名慈祥的母亲般微笑着望向埃兹:“喔,她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小家伙了。”她抬起头看向她的丈夫。“丹,是不是啊?”
“就和小狗(Zergling)一样可爱,星际争霸里的。”就算埃兹听懂了,她对此似乎也并不在意。她只是松开了一直抱住亚历克斯的蹄子,掀起兜帽露出面庞,在众人的注视下笑开了花。
“多少钱?”亚历克斯问道,随后补充说:“你这收点券吗?”
丹点点头:“不收可就太不好了,毕竟亚历山大市离我们这里如此之近。”他似乎在思索合适的价钱。“只要节约用水,价钱就不会太夸张。一晚上三个点券就可以了。”
亚历克斯有些退缩。要是她为这样一张她们根本不睡的床付大价钱,那她可就没钱重新购置物资了,不管怎么说,她需要的也不过是暖空气而已。“别的房间价位如何?不用担心我们有两位,我和这个小家伙可以睡一张床。”
丹似乎大大松了一口气:“小姑娘,这就对了。不是说我不喜欢顾客掏钱,但……”他扫过她破破烂烂的外套和她俩风尘仆仆的面孔。“你看着实在不像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类型。一间单人房的价格是一个点券一周,包含早餐,晚餐要额外付费。你可以和你的,呃,妹妹住一间屋子。”她没有纠正他的话,于是他继续说道。“她看着好小啊,那我就只收她一个点券的餐费了。和我上楼。”
这价钱完全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除了购置物资,亚历克斯给自己的预算是一周五个点券。她把嘴伸进钱包,一个一个拿出三枚点券。“要是你能告诉我wifi密码,我就再加一个点券。”不过话虽这样说,她其实已经把钱包拉上了。她本来也不奢求这里有wifi。
店主此时正用魔法飘起点券,借助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辨别其真伪。全息防伪标志在阳光下显现出来,内部精密的微电子元件也变得清晰可见。这种辨别方式不像用HPI的扫描仪检测射频识别码那样准确,但在这年头,在渡鸦之城和丰饶之城之外,这种机器少之又少。听到她的话,他身体一僵,随后微笑道:“孩子,你是遗民(Refugee)吗?”看到她点头,他的表情愈发同情。“我……抱歉。”他把她刚给他的一个点券放回桌子上,压低声音说道。“可别告诉别人我少收你的钱了啊。你装得可真够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