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荣华感觉到自己嘴巴里一片腥锈的血气,强咬着牙说道:“如此奢靡之物,劳民伤财,委实不是我等嫔妃应当享受的,我孟氏,百年世家,虽无华服,却有,独一无二的风骨傲骨,只此一物便价值连城......许氏,你莫要以为,穿了贵重的衣物, 你也就能变得贵重起来......如此虚浮轻贱,人品低劣,你......”
“哎哟!”许宝林却抬手捂着嘴笑起来,“妾还当孟荣华世家贵女,不但打小能背家系族谱,也对你世家的过往历史如数家珍呢。”
“你什么意思?”孟荣华忽然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却只见许宝林缓缓开口说道:“这玉宇琼楼九纱衣,乃是大盛开国之时,从曾经侵略中原的外夷那处缴获的战利品......”
她似笑非笑地逼视着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的孟荣华:“虽然保存得好,但到底是老物件了,只是陛下说这东西做都做出来了,与其束之高阁,不如叫它发挥应有的作用。”
“这套衣裙在当年的胡人宫廷里,应该也是被人穿过的吧,唉,我也是高兴过了头,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孟荣华家在北地,外夷入侵之时,你们为保住自己百年世家的经营,对着胡人卑躬屈膝,奉为主君不说......”
“你......你住嘴!”孟荣华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许宝林哪里会如她的意,勾勾唇角:“还把宗主家的女儿,送去给胡人做姬妾呢,哎哟,这可真是你世家高门的好风骨,好傲骨哇!”
她神色一凛:“不知孟荣华家中可有活到现在的老人,他会不会觉得这身衣裳眼熟?”
孟荣华几乎快要被她气得厥过去了,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不知自己该如何反驳,焦急之下呼唤起了季兰嬷嬷和新霞的名字。
眼见火候是差不多了,可还没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许宝林哪里肯就这么放过她,当即拦住了人,继续出言讽刺道:“你自诩世家高贵,还不是谁当权就上赶着去伺候谁,连与我中原有深仇大恨的夷人都恨不能趴下去做狗,竟然还有脸自诩贵女,端着架子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的,你世家风骨有没有我不知道,但这脸皮可真是叫人甘拜下风!”
“我父兄在朝为官,做的是利国利民之事,我无论如何也是比你这个不顾父亲生身之恩的贱人高贵。”
“再高贵,高贵得过皇子吗?”许宝林正等着她在辩无可辩之后,说出这句话,把父兄端出来呢,“等谢才人生了皇子,我也便能得孕了,到时候,你就抱着送女给血仇外族为姬妾的世家好傲骨,跪在我脚底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