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以民俗杂志记者的身份拜访周正时，这个年过五旬的老刑警突然抛出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办公室的玻璃板下压着张泛黄的老照片，1987年南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合影的背景墙上，隐约可见"严厉打击封建迷信"的标语。

"因为冰晶凝结在睫毛上？"我试着用科学解释。

周正冷笑一声，从抽屉深处抽出个牛皮纸袋。褪色的封条上，"2003年滨江路碎尸案"的字迹被血迹晕染成褐色。他翻开其中某页现场照片，被害人被切割成七块的躯干在水泥地上拼出扭曲的北斗七星图案，而法医在胃容物里发现了画着朱砂符咒的黄纸灰烬。

"有些案子，"他的手指重重叩在北斗第七星的位置，"你只能用非自然现象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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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事件发生两周后，我混进南平市殡葬行业协会的年度研讨会。穿唐装的风水师在台上讲解"镇煞七十二局"，后排阴影里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始终低头记录。当他起身去洗手间时，我瞥见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拓扑图形——那分明是医院太平间的立体结构图，B-17柜的位置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鲁班书·阴宅篇》的页码。

跟踪他到旧货市场的过程比想象中容易。这个男人在某个专卖民俗用品的摊位前停留许久，最终买走了三枚乾隆通宝、一捆浸过黑狗血的麻绳，以及用犀角雕成的微型棺材。摊主收钱时突然压低声音："你要找的东西在柳树湾79号，但记住——"他做了个割喉的手势，"戌时进，寅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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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湾79号是栋民国时期的天主教堂。战争年代被改造成临时医院，五十年代末爆发过大规模离奇死亡事件后彻底荒废。当我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爬上钟楼时，落日余晖正透过彩绘玻璃在墙上投出血色光斑。

阁楼地板的积灰上有新鲜拖拽痕迹。顺着痕迹来到某处松动的地砖前，撬开后发现个生锈的铁盒，里面装着泛脆的《南平卫生志·1962年卷》。其中被折角的那页记载着惊人内容：1962年7月，第三人民医院（当时称南平专区卫生院）接收过一名身份不明的孕妇，该女子临盆时产下双头死胎，接生护士三日后精神失常跳楼自杀。

铁盒最底层有张产科手术记录单，患者姓名栏写着苏文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