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放下手中的帕子，沉默良久，他的目光落在李静言那张泪眼婆娑的脸上，心中不忍，一阵怜惜涌上心头。

人的心很小，他与柔则的那段旧情正被静言温柔的陪伴一点一点撕碎，

又逐渐一点一点被李静言这个笨蛋给填满，

当他发现这一点时，他其实很害怕，

明明他与柔则爱得那么深，深到他可以为她对抗他的天，他的皇阿玛，

可如今，他还没垂垂老朽，竟开始逐渐将她遗忘，

其实与其说害怕忘记柔则，不如说他害怕忘记自己的少年时光，那些志向、抱负，害怕愈发冷心冷情、忘记过往的自己，害怕忘记来时的路，忘记自己的初衷。

他叹了一声，似乎放下了什么，释怀道：“你呀！你可太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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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却也透着一丝温柔，仿佛对李静言无可奈何一般，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仿佛透过她，与多年前的那个人诀别。

李静言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肯定些什么。

胤禛把李静言带到怀里，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肌肤，心中微微一颤，他低声道：

“往日之事不可追忆，人还是应该往前看的。柔则……她已经走了。

你陪在爷身边这么多年，爷又怎会不知你的心意？”

李静言听到这里，心中一阵酸楚与快乐交织，胤禛虽然心中始终有柔则的影子，但他对她也并非无情。

她知道，今日书房一行，是做对了！

她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低声道：“爷，妾不求别的，只求能一直陪在您身边，哪怕只是默默地看着您，妾也心满意足了。”

胤禛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书房内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照在两人身上，仿佛为这一刻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就在这片刻的宁静过后，李静言胸口的疼痛再也压制不住，

她压抑着轻咳了几声，喉咙里涌上一阵腥甜，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嘴，却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指间缝隙流下。

她惊愕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只见一片刺目的鲜红。

“血……血…”

李静言的声音颤抖着，眼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她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就吐血了呢？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天旋地转间，她软软地往后倒去。

“言儿！言儿——”

胤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他一把扶住她瘫软的身体，

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手颤颤巍巍地触碰她嘴角溢出的鲜血，心中猛然一沉，

难道，她要如柔则那样离开他？！

不可以！

“来人！快来人！”

胤禛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几分颤抖，他低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李静言，心中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惧。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急促：“言儿，你坚持住，爷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静言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胤禛的脸，却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爷……妾……妾……”

“别说话，别说话！”

胤禛打断了她，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他的心中充满了懊悔与自责，若是他早些发现她的不适，或许就不会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很快，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丫鬟和仆人们纷纷赶来。

苏培盛一进门，看到李主子嘴角带血、昏迷不醒的样子，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王爷！李侧福晋这是怎么了？”

“快去请太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