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剑峦思考一会,“上次你这么抱我,还是在你六岁,我凯旋而归之日吧?说来真是巧合,那一日刚好是你六岁生日!”

徐瑜早已泣不成声。

徐剑峦用那双不满老茧的手抚摸着怀中哭成泪人的徐瑜,柔声道:“都十七岁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

听闻此言,徐瑜才勉强止住泪水。他知道眼前的父亲不过是父亲的一缕神识,但心中郁结的情感太多,恍惚间看到父亲,顿时便如泄洪涌出。

徐剑峦收敛笑容,正色道:“切记一定要去军戎山,且不得加入任何一座剑峰,若真是冥冥中注定,就顺其自然吧!”

不待徐瑜回话,虎威大将军又道:“我知道你想问,区区一个王朝将军府,如何能有资格加入兵家圣地——军戎山,是吧?”

徐剑峦抱以笑容,回答自己道:“诸如此类,你心中的大多疑惑都在那锦囊里了!你别想着现在就打开,我于其上设下禁止,非入军戎山不可开!”

徐瑜重重点头,将父亲的一字一句牢记在心。

周围白芒一点点崩塌,眼前景象回归现实,周围一片苍凉,一条官道年久失修,已被踩出诸多坑洼,小雨过后便是一个个孩童最喜得水坑。远处依稀可见有几位顽童踩水坑为乐,不亦乐乎。

徐瑜凄惨一笑,朝为父亲小小坟头的那块无字木板磕头一拜,眼神坚定地踏上前往军戎山之途。

自虎威将军府至军戎山,足有千里遥远。并无马匹骑乘,更无马车乘坐,徐瑜只有两条腿。足足走了两月,才依稀可见军戎山所在的十万山脉。

站在徐瑜身边的是一位沉默少年,年龄约莫十五岁,是在半路萍水相逢的。徐瑜也不知为何这孩童就跟着自己,知道现在到了十万山脉前,回想一路上安然无恙,看向少年的眼神多出一份敬重,“一路上多谢你了!”

少年闻言,温颜道:“到现在才知道我是你父亲留下的死士?说句实话,武途不行,这城府心境也不算上乘啊!”

徐瑜也不恼,“你入不入军戎山?”

少年摇头苦笑道:“军戎山啊,那可是兵家圣地,大将军能安排你加入其中,已是做了天大交易,我一个普通死士,如何能加入?”

徐瑜大有深意道:“真是如此?”

眼前名叫王甲的少年每说胡话时,眼神会不自觉向上看天。少年自己也意识到这点,一副被看破心思的委屈,“你说我这习惯为何改不掉啊!不瞒你说,早在五六年前,大将军便开始布局了。”

徐瑜怅然道:“父亲早就料想到此事会发生?”

随即又舒颜笑道:“伤心事暂且不提,你这习惯有必要改?亲近的人你没必要说假话,不亲近的你又不屑说假话,就算说了又如何?最后还不都死在你剑下?”

“你早知道?”王甲惊讶道:“我以为我隐藏的够好,甚至有意克制自己的习惯!你若不是武途不行,未来必定成就不下于大将军!”

徐瑜叹息道:“也多亏我武途未开,否则皇帝怎会给咱徐家这一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