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潋,你再这样就是无理取闹了,全家都是偏心于你,你怎会有如此大的怨怼?而且岱渊也从未欺负你,为何你老是要找他麻烦呢?”宋清音语气严厉,说完后从侍女手中拿过食盒塞到妹妹怀中。

“阿姐今日心情不愉,也是作为你故意告状的惩罚,这份食盒就由你去送——若是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定叫母亲罚你!可清楚?”

宋泠乐嘟嘴,腮帮子鼓气不情不愿地点头。在府中比起祖父和父母亲,她更害怕长姐,毕竟温柔的人一旦生气是很可怕的。

朝着长姐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宋泠乐便带着银珠去往将军府。

出了宋府大门向左走到巷子尽头,再往右转走五十步便是镇国将军府。侍卫瞧见宋府的马车,立即通知管家,并前来迎接。

本来她宋二小姐是打算给了食盒就走,转念一想若是进去瞧见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她不就又可以向母亲告状了?于是立即收回手,用纯真甜美的笑容问道:“母亲让我带点儿东西给他,方便入府吗?”

哪敢让宋家小姐在门口等着,侍卫立即迎她入内。

宋泠乐端正仪态,跟着裴府侍从漫步往正厅走去,环顾一周心道果然还是这般冷清,是自己也会天天在外面不想回来。

开始故意找裴疑的麻烦,还是从她8岁生辰开始。说巧不巧两人是同一天出生,只是裴疑比她大两岁。

那一日明明是父亲为自己举办的庆生宴,但母亲却一直带着裴疑与宾客交谈,事事先询问他的喜好,照顾他的情绪。那个瞬间她第一次感受到慌乱,觉得裴疑终有一天会抢走自己的母亲,从那之后开始各种找他麻烦,话语之间尽是针对。

人人都说他失去母亲,没有父亲的陪伴很是可怜,但这又不是她的错,为何要让他抢走她的母亲呢?

虽然宋泠乐后来知道母亲如此着重照看他,是因为心疼和与他父母亲的亲近关系,可她仍然不愿接受。说她自私也好,乖张也罢,自己就是讨厌他,谁来劝说也无用!

少女站在正厅裴夫人牌位前,恭敬地上了一炷香。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小时候母亲各种偏心这个讨厌鬼的事,然后又坚定地告诉自己没做错,谁叫母亲那么爱护他,而他不仅不感恩还想尽办法躲开,真是狼心狗肺!

刚把香插入香炉之中,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浅浅阿姐?”爽朗的少年声尾音上扬,听起来似乎很欣喜。

宋泠乐背身而立,闻言暗暗腹谤了他一句没眼力居然能把自己和阿姐认错,接着缓缓转过身去,狡黠地看着少年。余光中,他的身后有两只追逐的麻雀飞过。

须臾之间,裴疑表情宛如夏季艳阳高照的天空,被突如其来的骤雨掩盖住,满面喜悦瞬间换成不耐。

“宋泠乐?”他停下快速前进的步伐,伫立在离她十步左右的地方。少年抱手凝视,懒散且不屑,与刚才的表情判若两人。

他不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感觉一种“生人勿近”疏离感,目光凌冽深邃,宛如一只孤独慵懒的虎豹,让人有瞬间感觉不寒而栗。

而她却从不在意他放出的危险信号,看不见他周身透露出的寒意,像一只乌鸦聪明又自大,以惹怒他为自己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