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安扁了扁嘴,不满他的傲慢模样,对海棠道:“海棠,别理他,咱们离了他还不能听书了?”
陆轻山登时气得脖子都粗了,怒道:“呵,我若等你,我便是个狗。”
程颂安也气哼哼道:“陆小狗!”
陆轻山攥着拳头,飞也似的走了。
海棠有些着急,程颂安早已拉着她拐进了蒙正学堂的后门,翻墙爬树这些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蒙正学堂的院墙并不高,她们没费什么力气就翻了进去。
沿着墙边走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一口井,海棠动作很轻,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二人洗了洗手。
过后海棠便道:“姑娘,咱们快些走吧,莫叫九少爷独个儿走丢了。”
程颂安虽跟陆轻山闹别扭,总归还是担心他,于是道:“我先前没说,还想去个茅房,你在外面等我,我去了便来。”
海棠不放心:“我陪你去。”
程颂安指了指不远处的茅房道:“喏,就在那儿,臭也臭死了,你在外面等我便是。”
海棠还待再说,程颂安推着她去了一边:“我可没带厕纸,总不能去跟周夫子要吧?你去给我找些送来。”
海棠这才转身去了。
程颂安轻手轻脚到了茅房,这里是学堂,不是谁家的族学,没有女学生,夫子也是男人,自然也没有女厕,因此她只能趁读书声未停的时候赶紧上完出来,才能不被人发现。
这里既只有男厕,厕门便形同虚设,只稍稍挂了个帘子做遮挡,程颂安随手掀开了一道进去,却听到一声压抑的惊呼声。
她掀着帘子的手登时僵在那里,一个瘦弱的女孩慌忙背过身子,拉好了衣裤,尽管她穿的是男装,但程颂安也已早看见了,分明是个小女孩,而且她的后腰处纹有一朵红色的芙蓉花。
程颂安连忙闭上眼睛背了过去,悄声道:“对不住,我也是来借茅房用的。”
背后的女孩悉悉索索穿好了衣服,像一只温顺的绵羊,低着头从她眼前走过,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