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虚虚揽着时漫的大腿,想抱不敢抱,只能死死的揪着羽绒服。
这糟糕的姿势。
时漫:……
“我不知道那样做是不是对的,但我没办法,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没有人教我,说,景行你这样不对,或者告诉我,景行你做得真棒。”
“这八年我只能不停的告诉自己,我没错,不管怎样,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吃苦受罪,你那么努力,那么那么的努力,考得那么好,你有广阔的未来,没有我这个拖油瓶,你……你会过得更好。”
“我不敢相信,自己是你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我阻碍了你,我怕啊,星星,怎么办啊,我把星星搞丢了……”
景行泣不成声,话说得断断续续,却也把所有的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像是宣泄,像是委屈,像是撒娇。
时漫握住景行的双手拿开,然后缓缓蹲下来,摸着景行湿润的脸,满脸的泪水,景行再一次哭成泪人,时漫宠溺的一笑:“哭包,重逢后你对着我哭了多少次了?”
景行胡乱的抬起手,就着袖口的毛衣料子在脸上擦了擦,嘴硬道:“我没有。”
时漫笑,景行不是很清醒,高度的酒威力实在是大,不然景行不会让时漫看到自己这么狼狈懦弱的一面。
时漫声音有些发干发涩,却第一次提起当年的事:“当年,因为不想连累我,所以不要我了,后悔么?”
景行像是愣住了,泪水越发的汹涌:“我没有……不是不要,我就是……要不起了,星星,我怎么要得起你。”
“我陷在那么深那么厚那么暗的淤泥里,怎么敢把你一起拉进去,我怎么还要得起你啊,星星……”
时漫有些心疼,摸着景行滚滚而下的泪水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景行像是深陷在了回忆里,把时漫当年的艰辛努力全部复述了一遍:“那一年你怎么过的,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不知道么?平均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学习学到胃出血,写字写到手变形,吃不下睡不好,所做的一切都是飞出去,你是天边翱翔的鹰,我怎么可以把你关在笼子里。”
“姥爷和爷爷刚出事,那么多的钱,我想过卖房子,借高利贷,能想的所有一切都想过了,甚至想过要不要去卖器官……”
听见这句,时漫的心猛的紧了紧,握着景行哥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
景行自嘲一笑:“要不是在网上看到器官移植的后遗症,我可能真就去了,你知道我后来为什么放弃了卖器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