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不辱命。”
朱春说了四个字,然后就晕了过去。
尤振武抱起朱春,就往后面奔,口中喊:“李文宽~~李文宽在哪?”
李文宽,就是沙马河之战时,受伤的那名军士,尤振武当日为他治伤,发现他自己已经包扎了伤口,从手法看,比较专业,一问才知道,李文宽小时候学过一些跌打损伤的治疗之术,那时,尤振武就起了心思,想要培养李文宽为军医,专门处理战场上的各种受伤,只不过他事情太多,时间又紧,因为并没有传授李文宽多少东西,现在朱春受伤晕死,他急需要李文宽配合他为朱春止血。
“在!”
背着药箱的李文宽奔了过来。
……
“哒哒哒哒~~”
几乎同时,对面响起密集如雨的马蹄声,一大彪的闯军骑兵出现在了对面桥头,虽然是暗夜,火把光亮也摇晃不清,但还是能隐约看到,头一拨追到的敌骑兵,差不多有两百人。当见到前方石桥有官军把守之时,这些闯军追兵微微惊讶,不过大胜追击之余,他们胆气十分充足,抓获孙传庭,重赏千金的诱惑就在前方,所以他们没有停止,而是直接就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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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步,七十步,继而冲上石桥上,距离对面六十步……
随着马蹄疾驰,距离的缩短,火把光亮渐渐可以照见,这些闯军忽然发现不对,那就是石桥对面的官军好像人数不少,而且隐隐的,他们看到了白广恩火车营的军旗。
“滴~~”
就在前排的闯军骑兵,发现不妙,想要减速撤退的时候,一声刺耳的竹哨声骤然响起。
“砰砰砰砰~~”
胸墙后,早已经举铳待发的火铳手在听到竹哨后,立刻扣动扳机,龙头借着弹簧之力,砸在火石上,迸出火星,继而点燃火药,白烟冒起,火光乍现,一枚枚铅弹呼啸而出。
就如同是忽然放起了密集的鞭炮,震的人耳膜鼓荡,一百杆的自生火铳,以三段式的方式,将铳管里面的纸包弹,全部射出。
“啊~~”
血肉横飞,战马嘶鸣。
追击的闯军骑兵多是轻甲,甚至是无甲,只为了抓获孙传庭,因此面对运送营的自生火铳,在七十步的距离内,几乎是毫无抵抗的能力。
而且桥面狭窄,他们相伴相接,密集冲击,那自生火铳射出的铅弹,几乎没有空发,全部都射在了他们身上。
只是一瞬间,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闯军骑兵,连人带马,就全部扑倒在了地上,后面的大吃一惊,想要撤回,但战马向前奔驰,岂是一下就能停住的?桥面狭窄,更不利于他们掉头,就在他们惊慌之中,密集的“鞭炮声”再一次响起,“砰砰砰砰~~”如割草一般,他们中间的一多半,又惨叫着跌落于马下。
后面的闯军骑兵,吓的是魂飞魄散,急忙拨转马头就逃命,这一刻,只恨自己的胯下马没有八条腿……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拨转马头的闯军骑兵被射落马下。
虽然自生火铳最有威力的射程是七十步,但七十步之外,也并不是射不倒人。
……
短暂的交火结束,闯军在石桥之上和对面桥头,丢下了一百多具尸体,伤者和死者扑满道路,有未死的人,在其间呻吟惨叫,鲜血流淌。
运送营则是零伤亡。
众军振奋,刚才的紧张心理,此时完全被一扫而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亮着光。
原来,闯军追兵不过如此,和沙河岔的笨贼,也差不了多少。
连逃兵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光彩,想着汝州潼关时,也能这么战,大军就不会败了……
胸墙后,一个军士惊喜道:“自生火铳,果然厉害啊。”
正是刚刚加入运送营的申庆功。
作为火铳兵,他对自生火铳的威力,又是惊讶又是欣喜。
……
河岸边的接应处。
武尚忠带着十一个骑兵,早已经做好了冲杀的准备,但没有尤振武的命令,没有听到需要救援的长哨声,他一步也不能离开这里,即便知道孙督已经接回,追击的闯军骑兵已经到了对面石桥,但他一步不能动,此时听到密如爆豆一般的火铳声,他急的抓耳挠腮:“闯贼,你要来快来啊!”
……
听到密集如雷的火铳声,正在为朱春处理伤口的尤振武,眼睛放光,心中忍不住激动。
不用看,只听铳声,他就能知道,石桥防守稳定,刚刚追到的那一股的闯军骑兵,已经被击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