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以为终于消停了,谁知,一年后,他手握陕北布政使司瞒报赋税的证据,再次起复,此次二度右迁正三品治书中御史至今。”
柳大人扯一口烟管,吞吐一番,斜睨山月:“你可知,官场上如何评价薛枭?”
山月摇头。
“一、条、疯、狗。”
柳大人目光冰冷:“一旦被他咬住,不死不休。”
五年,薛枭自七品县丞,官运亨通至三品治书中御史,回首望去,少年归来不过二十二岁。
飞升的代价是,孤人寡臣。
赤条条一个人,无欲无求地独活,与亲族隔断,无党朋结营,更将同科、同仁得罪殆尽。
他办起案来,不论生死:既不论自己的生死,亦不论旁人的生死,传闻,一旦官吏进了都察院,莫不是脱皮剐肉,几乎无人生还,只留一口气等待裁决。
他处境也不算好,两贬两起,低谷时被差点被埋伏的人砍死,更不提冷言讽语。
听说,如今他的上官对他颇有成见,放出话来:“你要挣功绩就去挣,不要把血溅到我身上,我是想安稳致仕、福泽后人的!”
看吧,饶是都察院出身的官宦,也瞧不上薛枭的做派。
他不过是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手里一把脏刀。
上位者还愿意用你,你就还算个人。
一旦触及底线,就如当初薛枭查到帝师身上,那灶娘养的皇帝怎么做的?
是不是立即将薛枭革职查办了?
灶娘养的,如今尚要避江南官场三分锋芒,坐上龙椅时,屁股沾的屎都没擦干净,怎么可能有余力保你一条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