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人来人往的外厅,跟生意伙伴挥斥方遒时炫耀一番的可能性更大。
四大家,祝嗣明虽然排在最后,但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都是身边的小书童在市井中活动,无人见过他老人家真颜,出画也少,最多一年四五幅画,常常前一刻进画庄,后一刻就被人请回家了。
真迹难寻,自然仿画也水涨船高。前不久,松江府短暂地出现了他的新画《雨余秋树图》,随后便传来是药材商程家重金买走的消息。
程家。
贺山月一听其名,便恨,恨不能生嚼其肉、生淬其骨。
孙五爷想要画,贺山月想要程家死,两者一拍即合——就算没有女先生的招募,贺山月做丫鬟、做妾、做洒扫的婆子、做掌灯的烛台,也一定会想办法进入程家。
只是,突如其来的,有这样一个非常合适的机会,摆在了贺山月面前。
孙五爷想了想,略颔首:“尽早摹下来。”顿了顿,还想说什么。
贺山月微垂眸,语声平静:“我的分红,只够我临摹,不换画。”
只要仿品够真,谁又能评断孰真孰假?虽不准毁画,但换画的勾当,孙五爷并不排斥——“赚钱不磕碜,只要银子够,什么画都有。”
孙五爷三教九流砍出来的,做任何事明码标价,只要你银子够,什么活都做,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客官从不必担心真真假假的层峦叠嶂。
听贺山月说出“不”,王二嬢不受控制地抬了抬眉毛。
孙五爷没说什么,转头向小厮:“让老陆准备好,等山月摹完,他去换画。”
王二嬢的眉毛平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