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世代做大夫,周安早就是见多了这般无理取闹的病人家属,对于陆钧山这般不客气的斥责,只当左耳进右耳出没听到,继续细细为云湘诊脉。
随即他提出换只手再诊诊。
陆钧山瞧他一脸凝重,心里忽然猛地跳了下,顾不上别的,冷峻的面孔添上一份忧色,坐在床沿将床幔拉上来,连着被子将云湘小心裹了,将她扶抱起来搂在怀里,将她另一只手递过去。
“须得细细诊了!”
周大夫接过云湘的手,搭脉上去,细细凝神听脉。
很是一会儿后,他才收回了手。
陆钧山的心情已然不像是之前那般雀跃欢喜,反而很是染上一层忧色,虽是知晓那些个大夫就爱做出苦恼的模样,皱紧了眉头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但此刻还是被唬到了,“有甚说甚便是,如此皱紧眉头沉默不语算什么?”
周大夫皱着眉头,道:“姑娘的身子状况很是康健,脉象平和,身子骨虽有些弱,却不曾有不妥之处。”
陆钧山松了口气,冷峻了脸色:“那你这般模样是为何?”
周大夫却说:“这般康健的脉象,不该这般困倦才是。”
“不过是近日疲累到了,无甚大碍就行,那你便开些温补的方子来,让她喝着补补身。”陆钧山便如此叮嘱,心里下了决心,婚前这几日再不让她累到,不让这府里的琐事再扰到她。
周大夫想了想,脉象确实没有问题,便点了头,开了些温补方子,嘱咐了早晚各吃一剂。
陆钧山一一记下,让人跟着周大夫去抓药。
因着只是温补的方子,倒不必特地将云湘叫醒来喝药,所以等人都走后,陆钧山便熄灭了烛火,搂着她躺了下来。
只是不知怎的,他的心里却是有些难言的不安,将那小妇紧紧搂抱在怀中,却依然莫名有一种离她甚远的感觉。
……
云湘第二日醒来时,便见身旁男人睁着一双凤目不错眼地盯着她看,见她醒来便立时凑了过来:“可是觉得哪里不适?”
她瞧着陆钧山那俊美的脸儿尽是忧色,一时茫然一下,摇了摇头。
陆钧山坐起身来,他早已穿戴整齐,低着声道:“这两日你好好休息,就是想把玩那些个木雕也缓一缓,休养了身子再说。”
云湘听他唠叨了好一会儿,听得耳朵都要出茧子。
陆钧山陪着她用过朝食,又是盯着她喝了药,才是出门办事。
云湘从黄杏那儿才知晓昨晚上陆钧山请了大夫来,但大夫没诊出她身子何处不妥,只让温补着。
可云湘到底来自现代,隐隐觉得哪里不妥来,要知道古代医疗条件有限,许多疾病却是把脉诊断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