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铖心情平和,站在堂屋里打量着屋里的摆件,陆家虽如今没了爵位,却依旧是家底丰厚的豪贵之家,处处摆设皆是名贵之物,或是大家书画。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他转过身来,便见有一男子从外走来,他的目光从容地打量过去。
来人身量极为高大,穿着青色华服,器宇轩昂,容貌更是俊美英挺,比起上一回的夜间相见,这一次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那一日云湘说他待她极好,蒋铖自然不全信,事后想办法细细打听了一番,知道了好些传闻,这人是个有本事的,能带兵打仗的武将,却也是个风流浪荡的男人,从前娶过妻,原配死后放纵自我,后院女人不少。
也就是说,云湘若是嫁给他,说不定将要和这世道的大多数女子一样,做一个一生被束缚的主母,还要管理家中小妾。
这对于接受一夫一妻教育的她来说,自然是很难接受的,若是很容易接受了,那便说明,她的心里或许是不爱陆钧山的。
想到这,蒋铖的心里漫过一丝刺痛。
如果没有爱,那她的地位一定要稳。
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之前没有拼了命继续科举,诚然有家里困苦的原因,但也有他当时受记忆影响心中浑噩的原因。
蒋铖打量陆钧山时,陆钧山也在看蒋铖,他瞧这书生今日身上穿的是崭新的袍子,那细密合身的针脚一看就是他的新妇给他缝制,倒是衬得这瘦弱书生越发长身玉立。
不过这并无甚可艳羡,他的腰间也挂着那小妇足足花了三日精心缝制的荷包。
陆钧山摸了摸荷包,抬腿上前,想到那小妇说今后将蒋铖当做兄长,即便心中不愿,但也要认下这甩不开的大舅哥了,便笑着道:“蒋兄。”
蒋铖自然也是道:“陆将军,冒昧前来,还望没打扰了将军。”
陆钧山见他如此温和有涵养,少不得也提起精神,拿起读书时候那装腔作势的文雅模样,微微一笑,声音柔和:“怎么会呢,蒋兄快坐,湘湘早就与我说了蒋兄与她的兄妹之情很是深厚,再过一月湘湘将与我成亲办礼,蒋兄作为兄长自是要关爱呵护一下妹妹……倒是有些可惜的是蒋兄的婚礼因着我受伤,没能带湘湘前去恭贺一番,只盼待我们成礼之时,蒋兄定要来与我饮上薄酒一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