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夜深了,早些歇息罢。”
“不必管我,等我抄好了这一卷就去休息,你先下去罢。”
烛花摇影,冷透疏衾,只身披一袭薄衣,陆辞伏在案前,将最后一笔完成,便呆呆地望着眼前烛影摇红下的一纸心经,眸中神情难辨。
长夜漫漫,不过是抄些东西打发时光罢了,免得午夜梦回之际,转辗反侧,难以入眠。
看着娘娘盯着心经出神,杜衡猜到,她的心不在这上面。
纵然抄完千遍万遍,也悟不到其中要义,解不开心头苦楚。
但是她在这宫中一日,她就得屈服于那些世俗规矩一日,不得不对皇帝和皇权低头一日。
“娘娘,您就听奴婢一句劝,明日去勤政殿一趟,为自己辩解辩解罢。”
“为什么?”陆辞不屑地笑了笑,淡淡道,“他冤枉了我,是他的错,我反倒要向他委曲求全,凭什么呢?”
“因为他是皇帝,”杜衡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能够决定娘娘的生死、尊荣,以及能够决定娘娘在乎的一切东西。”
“呵……你说的对。可本宫如今能在意什么呢?”陆辞抬起头望向她,“我唯一在乎的,就只有你和芳芷,可你们誓死不愿离宫,一定要与本宫绑在一起……我知道你们是怕我少了你们两个牵挂,会做出什么傻事,可是,有了你们,我只能这样拘束着,更不能安心。
你们要是真的为了我好,就离宫罢,在外寻个好归宿,我也能放心了。”
“娘娘是放心了,就没有想过奴婢和芳芷?”杜衡反问道,“娘娘一旦放心,是打算做什么傻事?”
“傻事?”陆辞虚弱地笑道,“与其每日困守在这凤仪宫中,本宫倒想辞去凤位,遁入空门,寻个清净的地方了此残生罢了。可你们……你们还有那么多希望呢,何必随本宫一样……咳!咳!咳……”
“娘娘!”看着陆辞干咳不止,杜衡连忙将手帕递给她,又不停地安抚着她的背部。
“娘娘没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