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摇摇头,片刻之后,揭开捂口的手绢,几滴鲜红的血块映入眼帘。
“这……奴婢去请太医罢……”
陆辞再次摇摇头,闭上眼叹道,“左右都得了两年的痨病了,咳血也不过是寻常事,何必大动干戈……”
杜衡心疼而又恨铁不成钢地望向她,若非你这些年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又怎么会像如今这样。
陆辞道,“我以前常听老人说,说这痨病是不治之症,十痨九死,少则一两年,多则七八年……杜衡,若你还想要我走的安心些,你就应了我罢,左右,在这宫里也不过是等死罢了。”
“娘娘,您别瞎说……十痨九死,这说明也并非是没有痊愈的可能啊,您的皇后,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您要是都医不好,那还有谁可以痊愈呢……”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非人力所能更改,我纵为皇后,不也得了这不治之症,不是吗?”
“唉……”杜衡一声叹息,看着自己娘娘如此虚弱地模样,她倒是真生了几分动摇之心。
“娘娘,要是您真的有了那样的心思,想着遁入空门,奴婢也不愿拦着您。只是,奴婢请求一直跟随着您,永不离弃。”
陆辞诧异地望向她,听她解释道,“这十余年来,奴婢是跟着娘娘一路过来的,人情冷暖早已看透,要是让奴婢离宫,再经历一遍娘娘经历的事,奴婢也不愿,就只想陪着娘娘,了此残生而已。”
“好姑娘,你真这么想,我也不愿为难你,”陆辞牵起杜衡的双手,诚挚道,“以后青灯古佛,咱们俩也能够做个伴。”
杜衡点点头,却道,“不过娘娘,奴婢是答应了,可是陛下,他未必会同意。”
“哼,”陆辞冷笑道,“我明日就去勤政殿寻他,就算这十几年的情分都烟消云散,看在彧儿的面上,他也该答应我。”
闲窗烛暗,孤帏夜永,欹枕难成寐。细屈指寻思,旧事前欢,都来未尽,平生深意。
……
次日,勤政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