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蘅见她冥顽不灵,只得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慰道,“禾儿,不论是你还是我的孩子,只要是皇子,那定然是会被太后所扶持的。我何尝想让孩子们卷入政治斗争、去过争权夺利、提心吊胆的日子?可你我也明白,作为皇子,不得不争,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哪怕做不了帝王,也要有足够的实力保证不被新帝清算。可是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难道舍得自己的孩子始终低人一等?”
刚刚的欢声笑语都消散了,其余四人都沉默地埋头听着,四周只有白珠入湖的滴答声。
而晏清禾沉吟片刻,才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只问你,你要夺嫡,那二皇子怎么办?你如何绕得过他去?”
“选贤举能乃是天下正礼,若你我之子有一天才能、威望都远胜于他,他就应该让贤。”曹蘅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中多了那么一丝太后的影子。
“若是陛下不肯呢?”晏清禾逼问道。
“王道不行,便取兵道。”
曹蘅挑眉,轻扑团扇,颇为“挑衅”地望着晏清禾。她原本还想说,“君独不见李世民杀兄逼父否?”但想了一想,这毕竟说是大不敬的话,于是便咽了回去。
晏清禾听得瞠目结舌,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弱弱地反驳道,“你这样,有违纲常……”
“那又如何?自古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哪一个没有道德污点?只要有政绩、有手腕,那便是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其实晏清禾她又如何不知这些道理,只因从前没有孩子,她便时时刻刻可以逃避着。如今身孕却将她一把拉回到现实,让她不得不挣扎、周旋于其中。
见晏清禾久久沉默不语,曹蘅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说道,“罢了,孩子们有晏家和世族的扶持,就算不争,他们也会保孩子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