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白鬓呢?”曹蘅明知故问。
“怎么?没有‘鬓已星星也’,我就不能吟了?”晏清禾挑眉,反问着笑道。
“自然是能的,”曹蘅笑道,话锋一转,开始感叹起来,“话说这一转眼,便到了六月,咱们来行宫也有两个月了。也不知这‘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的场景,咱们下次再见该是何年何月。毕竟,咱们的陛下可节省的很,宁可待在勤政殿里,也是绝对不愿来行宫避暑的。”
晏清禾轻摇团扇,亦是附和道,“是啊,不过一生能用片刻如今的欢愉闲适,那也不算枉来一世了。若是你愿意,咱们也可一辈子待在行宫,远离纷争,渡船游湖,春日看柳眉拂堤,夏日听雨赏荷,秋天拜月乞巧,冬天就煮酒观雪……世上再无比这更闲适的日子了……”
“即便是我愿意,陛下呢?陛下愿意将你一辈子留在行宫吗?”曹蘅调戏道,“只怕他到时候怪我怨我,那我可见担待不起了。”
“好哇,”晏清禾见她这么玩笑自己,眼眸流转,随后反击道,“我看你是自己想这回去,才故意拉上我的。好好好,你且一个人回去便是了。我一个人在这大明宫里修成一只大乌龟,独自在太液湖内住上千年万年,随后就呼风唤雨,把你的陵寝给淹了,陪我下来作伴。”
众人听罢,全都不由得捧腹大笑,奇异于故事的奇思妙想、荒诞诡异。
“说真的,”曹蘅等笑声都停了下来,继续开口道,“等咱们回宫后,你有何打算?”
“打算?自然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从前该怎么过,以后还是怎么过就是了。”
曹蘅见她还是这般不正经,不由得脸颊微微有了些愠色。晏清禾见状,多了几分认真,连忙找补道,“自然,咱们还要找出那个背后陷害你的人,给你一雪前耻。”
“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曹蘅道,“我是指,从前,为着咱俩都没有孩子,那些事咱们也不大管,如今你我都有了身孕,咱们有七成的概率会有皇子,难道你就没想过放手一争?”
晏清禾微微愣住,皱了下眉,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太后的侄女呢。刚刚你那副模样,我还以为此刻我在慈宁宫中,正被太后训话呢……咱们现在好好的,你却偏要说这些来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