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儿子,徐夫人下意识地想替他说几句:“游儿不是有意偷懒,他……”
“小孩子惯不得,”冯正彬不赞同极了,“我病中都没有放下书卷,当然我也不要求他到那份上,但该抓紧的还是要抓紧。”
徐夫人是知道他当年勤学的,想到从前辛苦,亦很是感慨:“夫君说得对。”
见她听进去了,冯正彬道:“你多费心,我实在没空天天考校他功课。”
“我学问有限,只能督促而已。”
“督促就够了,”冯正彬道,“我以前也是穷书生,没有做官的父亲可以依靠,回家后也无处询问功课,这一点上夫人可以和母亲多谈谈育儿经,毕竟我就是她养大的。
说起母亲,我昨儿去问安时,她说近来不得劲,与你说不到一处去了。
她从前便是爱说笑、喜热闹,只因随我进京生活离了她相熟的人,又与这边外头的老夫人说不到一处,你再不陪她说话,她就真的无处解闷了。
你们从前相处融洽,该是能谈得拢的,夫人往后多担待些。”
徐夫人几欲打断,又几次没有说出话来。
不是她不愿与婆母作伴,实在是老太太如今越发难伺候。
以前提起前头那位是“同仇敌忾”,如今谁也不会再提,老太太反倒把挑剔劲儿用在她身上。
心中委屈,徐夫人却也不想与丈夫提原配,柔柔笑了笑,道:“夫君说得是,我没有叫母亲欢心,亦不够督促游儿,这是我的不对,让夫君还得分心家中事情。
夫君放心,我会注意的。
还有这果茶……”
听前半段话,神色稍稍舒缓的冯正彬又突然紧绷起来。
夫人此前从未备过这种茶,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喝着却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偏回忆不起来,梗在心中上不去下不来,实在不太舒服。
“夫君一定想不到,这果茶方子是余姑娘、就是定西侯府那位表姑娘给我的,”徐夫人道,“我白天去烧香遇着她,同她说了会儿话。”
听到“定西侯府”,冯正彬顾不得想旁的,听徐夫人仔细说了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