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该已在宫外候旨,还请圣上宣召他入宫,诸多疑团,当水落石出。”
骤然听到陆云铮的名字,陆永渚似乎难掩错愕,一下子抬起头来。
赵怀朗却万万没想到,江浔一开口竟先是为他开脱。
如此一来,他方才所料又出了偏差。
可他们千辛万苦布局,难道只是为了定他一个轻信虚言,失于明辨之罪?
局势脱离控制,走向未知,明明方才已然抱了两败俱伤决心的赵怀朗,此刻却隐约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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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帝不知为何,陡然阴沉了面色,冷声道:“宣!”
江浔依旧跪着,眉眼微垂,无波无澜。
前世,区区数封书信,就令沈家满门蒙冤。
他和岁岁为查清此案倾尽全力,却依旧如蚍蜉撼树,到最后都未能护住沈家满门性命。
今生再思量,所谓通敌叛国案,不过是两位王爷博弈倾轧的手段,为的就是那个储君之位。
而归根结底,能定夺这一切的,是圣上。
圣上为了甄选储君,可以将战功赫赫却因伤失了上阵之能的沈将军决然舍弃。
古语有云:“君待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可圣上却全然不顾臣子死活,罔顾道义,轻贱人命,瑞王爷今日所为,亦是如此。
待想通这一切后,他便始终铭记:
在这场波谲云诡的朝堂争斗中,他们最大的对手从来不是手段阴狠的襄王,也不是野心勃勃的瑞王。
而是那端坐于龙椅之上、看似威严公正,实则多思多疑、掌控一切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
这局棋实在险难重重,举步维艰。
可却有那么多“棋子”,命若飘萍,却怀浩渺丹心,抱必死之志,于棋盘中硬生生铺就了一条血路。
他与岁岁不敢懈怠,不敢踏错,算计至今,只为破了这棋局之樊篱,将这条血路延至那君臣相得、百姓乐业、天下咸宁之境。
如此,方不负重生之幸,穿越之天命,亦无愧于心志之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