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暮暮和银甲站在父母的卧室门前,神情不安地等待着。柔光自从宴会上回来时就变得非常不正常,她歇斯底里地列了一个清单,上面写着一切当大家因为她而失去房子的时候可以卖掉的东西,她好像完全忘记了这间屋子是她和夜光早就买下的,这房子是属于他们的,根本就不会发生她所想象的事。而且夜光的收入也足以应付他们所有的生活开支和税务。
但想要说服柔光就像去说服一条蛇长出脚去跳舞一样艰难。
不久,卧室的门开了,夜光从里面走出来,神情疲惫,他推上了门,对着等候的二马说道:“她直到后半夜才入睡,”他打了个哈欠,“但至少暂时没问题了,一杯茶加一幅全家马的照片,每次这个方法都能生效。”
“但是,”他顿了顿,接着说,“她今天是不会像以往一样安排我们,这代表在我们必须完成好每一件事,不能有什么遗漏。暮暮,你知道你妈通常把她的计划表放在那里,你去把它找出来,看看我们今天要做些什么。”
暮暮点了点头,很快地跑开去拿计划表,银甲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我从没见过妈这样糟糕过。”
“不,她以前也这样过,”夜光站到儿子身旁,“那次她也是如此的焦虑不安,她那时第一次当上母亲,她担心自己做不好一个称职的母亲,而你也会因此而恨她,她还假象出你会去加入一些不法团伙,然后被关进监狱。”
“这很疯狂不是吗,这次也是一样。不过对你来说也的确是第一次,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样了,”夜光说着,转身下楼,银甲跟在他身边,父子俩马肩并肩的走下楼梯,“想必这次去完成她的那本书也是原因之一,这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她一定在担心这会是她职业生涯的尽头。她的梦想对你来说一定不会陌生,她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写出一本真正的畅销书,一本可以被马津津乐道的书,不过一次又一次地,她的梦想都落空了。不是我对她已经取得的成就视而不见,正是因为她所取得的那些成就,你和暮暮才能拥有一个温馨和谐的家庭,只是你妈真的很希望自己可以在有生之年写出一本脍炙马口的好书,仅此而已,不过这么多年的尝试和失败似乎让她开始质疑自己是否有成为畅销书作家的潜质。”
沉思了一会,夜光微笑着对银甲说:“放心吧,别太担心她,给她一些时间休息放松,她会好过来的,会像以前一样挥舞着蹄子指挥我们,就像如果我们做不好世界就会毁灭似的。好了,话就说到这里,走吧,在你妹妹把计划表找出来之前我们应该去解决一些早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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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友谊之火永不熄 ?
?熊熊燃烧我们将不再分离?
?我们使四季更替,迎接着每一年?
?只要我们永远是朋友?
?我们可以创造美好的一切?
?陆马擅长播种和收获?
?独角兽精于工艺与奥义?
?天马管理着蓝天?
?小马国在我们的爱和关照下长存不息?
?我们的灵魂各不相同,但依旧团结一心?
?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心中友谊之火永不熄?
?熊熊燃烧我们将不再分离?
?或有争吵无须在意?
?唯有欢歌笑语才是真谛(才是真谛)?
?我们永远是朋友?
?友谊不止,直到世界的尽头?
韵律、银甲、夜光和暮暮一行马走进了商场,为正在商场一角演唱的唱诗班喝彩,柔和的歌声和着高低变幻的,由一排大小不一的铜钟演奏出来的乐音,组成美妙平和的音乐传遍商场的每一个角落。为了向完成这次完美的表演的艺术家们致敬,他们每马都在唱诗班面前的募捐箱中投入些硬币。箱子里的捐款会被用于帮助中心城里那些并不走运的小马。
丢下些硬币后,四马继续前进,他们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去完成柔光的计划表。这是为了确保大家可以度过一个完美的同心节之夜,为此他们已经完成了一部分的任务,但他们还有非常要紧的任务需要解决,那就是确保每一个家庭成员都可以享受这一年来最丰盛的晚餐,他们已经买到了一整套新的餐具和一些带有节日气氛的 餐巾。现在他们将要去完成计划表上的一项重大项目——到中心城的大商场里去购买些食品之类的晚宴必备物品。
因为暮暮的朋友们明天一早就要从小马镇来中心城了,而柔光为她们准备了一个丰盛的午宴。这是他们家第一次接纳如此多的小马,但接纳如此多的家庭成员与朋友也是这个节日的标志之一。
“大家干的不错,我们很快就要完成所有的食物采购,剩下的就是去面包房买些妈妈交代我们买的派。”暮暮说着,拿出计划表校对了下,重新放回包里,脸上挂着笑容,“到时候妈妈看见我们把一切都完成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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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我们能不能停下来去吃午饭啊,”韵律有些尴尬的笑着问,“走了这么多路我都有点饿了。”
暮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好的,我们可以就在商场里买些吃的,然后在靠近唱诗班的桌子上吃完就好了。我不知道你们其他马的想法,不过我认为坐下来多听一会也不赖嘛,他们的歌声还是挺好的。”
“哦,得了,暮暮,你应该坦白,”韵律半带嘲讽地说道,“你只是想听他们唱《寒冬中的雪马》罢了。”
“我才没有,”暮暮争辩道,但脸上的红晕暴露出了她的本意,她只好向她的兄长求助。
“额,我什么也不知道,小暮,”银甲飞快地回答她。银甲这次被分派到了最繁重的任务,他要负责背新买来的餐具,“拜托我们能不能先回家再说,别忘了聂克斯和斯派克还在家里等我们啊。”
“哥,你要知道斯派克不再是以前的小龙了,他虽然还没有大到可以组织一场单身派对,但他已经可以照顾好聂克斯了。毕竟在我到小马镇期间我去执行一些公务时都是他一龙看家的。”暮暮笑着不自觉地晃了晃脑袋。“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赛蕾丝蒂娅要让斯派克帮你主持你的单身派对。”
“再说了,柔光也在家里,”夜光指出,“虽然她现在处于失落的状态,但只要有一些事出了问题,她就一定会生龙活虎地从床上跳下来,赶去帮他们的忙。”
银甲哼了一声,但仍然点了点头,把注意重新移回他负责的购物任务上。越快买好食物他们就能越快吃好,越快吃好他们就能越快回家。
而越快回家他就能确保聂克斯不会对斯派克和柔光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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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光躺在床上,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天花板,看着上面刷油漆时留下的痕迹。她放下了蹄中的全家福和已经空了的茶杯,这些都是昨夜遗留下来的。夜光直到午夜才使柔光冷静下了,但即使这样她也是到3点才睡着。另外,她中途还被两个噩梦惊醒,她记得很清楚,一个是在5点,另一个在7点。第一次她梦到自己被一股由书本构成的潮水给淹没;第二个噩梦是她的家马、亲情,以及她所有的一切都会离她远去,仅仅是因为出版商解除了她的合同。经历了这些噩梦后,她就再也没有睡着过。
这是她数十年来最难过的夜晚。
她终于在大概十一点时出于她自己的意愿而自然清醒过来,但她还未找到任何支持她起床的动力。她凝视在边上梳妆台是时钟,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一天时间已经被浪费一半了,她已经没办法按时完成她计划表上的任务,暮暮的朋友来时会发现晚餐毫无准备,大家不得不去外面吃些便宜的快餐,在如此重要的节日里。而暮暮的朋友将不再信任暮暮,她会失去她以前学到的友谊,塞拉斯缇娅公主也会断绝与她的学生关系。然后她会失去友谊的力量,然后无序或是其他什么邪恶小马将会——
通通通,通通通
柔光的思绪被敲门声拉回现实,她微微坐起身来,看着门慢慢地打开了一条缝,一开始她有些紧张,看见门后有一双龙瞳正在窥视着房间里的一切时你当然会紧张。在她听到走廊里传出在聂克斯熟悉的声音后,她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柔光,斯派克和我做了些午餐,你要来吃些吗?”
柔光本想打发聂克斯离开,让自己静一静,但她的胃背叛了她,发出了不和谐的咕咕声。柔光把蹄子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希望可以让肚子安静下来。但现在这么做已经没意义了,聂克斯已经端着午餐走进了房间,她把盘子放在自己的背上,小心翼翼地走到柔光床前,午餐很简单:一些三明治和一杯水。但看上去确实不错。
“好的,”柔光回答,最终还是向自己的胃屈服了,“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柔光轻轻地放下了蹄中的全家福,把空的茶杯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她拿起了放在聂克斯背上的餐盘,放在床上。
“这是莴苣和芹菜三明治,当然还有些黄瓜,”聂克斯露出了个微笑,“斯派克说这是你最喜欢的食物。”
柔光拿起了一片三明治,轻轻地揭开了盖在上面的面包,看着里面的东西笑着说:“他甚至煞费苦心地把黄瓜切成和面包腌菜一样的长条状……正是我最喜欢的方式。”她重新合上了三明治,拿到嘴边,尝了尝。在这过程中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里面的莴苣叶像一层薄薄的霜一般盖在底下的面包上。没错,斯派克完全清楚地记得她是有多么喜爱这种三明治。这条小龙一直都是一个完美的助手,知道如何让她开心起来。
很快,柔光拿起了第二片三明治,但她停了下来,瞥了一眼周围发现聂克斯依然站在边上看着她吃,“聂克斯,亲爱的,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她情不自禁地问聂克斯。
“斯派克让我在这里等你吃好,然后把盘子收了,他好拿去洗。”
小主,
“额……好吧,”柔光说完,拿起三明治。但她怎么也无法把它放进口中。毕竟如果有只小马在你边上看着你吃、嚼,还边吃边掉下面包屑(龙火烤的面包你也只能这样将就着)的话,无论如何你都会感到不自在。
“聂克斯,”柔光开口道,“也许你可以干点别的事除了看我吃外,比如……”柔光环顾四周,希望可以找些什么东西来转移这个小雌驹的注意力。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她可以轻松够着的东西,这也应该会吸引聂克丝的注意力。
“你看这个怎样?”柔光对聂克斯说,把全家马的相册举在空中。
聂克斯笑了,一下子蹦上了床,让柔光有些猝不及防,她不得不立刻抓紧水杯,以防被聂克斯制造的冲击震下去。显然,聂克斯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造成的混乱,她只顾着看相册,从眼中可以她的热切,“你也有一本这个吗吗?!”
“你是什么意思?”柔光边说边把水杯慢慢地放在碟子上。
“一本剪贴簿,暮暮曾经给我看过一本,说是你为她做的。这个里面也有一块斯派克的蛋壳碎片吗?”
柔光咯咯地笑了起来,用魔力把本子移到聂克斯身旁,贴近她的眼睛,“不,不,聂克斯,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剪贴簿。这是我们的家庭相册,这里面只收藏照片。我确实为家中的所有小马每马做了一本剪贴簿,但只有一些特殊的照片才会收藏在这里。”
柔光顿了顿,喝了口水把水杯重新放回后,打蹄势示意聂克斯靠近她。然后,正如她所预料的,聂克斯毫不在意地在床上蹦蹦跳跳地靠过来,若不是早有准备估计杯子又要有粉身碎骨的危险。还好,聂克斯很快地蹦到了她身旁,安静下来,坐在枕头上,看着面前被柔光魔力举着的相册。
柔光打开了第一页,用蹄子指着一张照片,上面是夜光弯下脖子,为柔光戴上订婚戒指的情景。“我母亲也有这样的一本相册,记录着她的一生。那里面有许多照片,但她始终空着第一页,那代表着一张她错过的照片——我父亲向她求婚的那晚的照片。”
“但当夜光向我求婚的那次我也忘了这件事,不过还好,大概是我或我妈曾经不经意地和夜光说起过这件事,”柔光笑着轻抚着这张老照片,“没错,他一定是听到过,因为那晚他向我求婚的时候,他特意带了个摄影师来,然后给了我这个相册,相册的第一页就放着这张照片。看到这个就感觉又回到了被他求婚的那个晚上。”柔光的蹄子在照片上犹豫地晃了晃,最后还是从记忆中回过神来,轻轻地翻到下一页。
“这是夜光和我的婚礼,他穿着西服是那样的英俊,尽管他的领结在那晚老是拧成一团麻花,我可以发誓,他这么做一定只是为了找个可以让我贴他够近,并偷偷给我一个吻的借口。”柔光拿起一片三明治,咬了一口,一边慢慢地嚼着,一边看着聂克斯趴在照片上仔细地看。
“婚礼是在哪里举行的?”聂克斯开始注意到了背景中一些恒定不变的元素,“看起来你们像是在户外举行的。”
“是的,确实是在外面,”柔光说,“我们就在外面的瀑布花园中举行的,就是那个紧贴中心城外最大的瀑布的公园。这可是是全小马国最美的风景之一,也许这没有在城堡中举行的那样隆重,但对我来说那是我最珍贵的回忆。”
柔光一边翻页一边咬了第二口三明治,这次她只是胡乱的嚼了几口就飞快地咽了下去,继续开始向聂克斯讲解下一张照片,“只是我和夜光的第一个公寓。那真是一个小地方,我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在那种地方坚持了那么时间的,反正这是我们那时能承受得起的最好的地方了。那时我仍是一个尝试出版自己的书的作者,而因此夜光是唯一有稳定收入的马。”
“哦,这是我们第一次搬进这个屋子时的,”柔光指着另一张照片说道,“我们一开始想搬进一座公寓楼里,毕竟我们都在那个小房子里憋了那么长时间了,不过......那时的我们需要一座更大的房子。”
“这是什么意思?”聂克斯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