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到过的奇奇怪怪的事也不少了,聂克丝心想,但和一个狮鹫的屁股说话也太——
就如同将天角兽与普通小马相比一样,皇室狮鹫也不同于普通狮鹫。他们足足有普通狮鹫的两倍那么大,羽翼边缘有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从金珀色的头顶一直遍布黛色的身躯。他们有着同小贤枭一样毛茸茸的耳羽。而最瞩目的当然是他们的尾巴了,不是狮尾,而是……好吧,是一条蛇,有着鳞片,牙齿和眼睛的蛇,而且显然,这些“尾巴”能独立思考。
聂克丝在自助餐桌前挑挑选选时,她感到肩膀被轻拍了下。当她回头看到是谁叫住她时,她几乎吓得魄散魂消。一条大蛇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口中衔着一个空盘子。双方僵持了几秒后,大蛇向一旁桌上的蟹肉沙拉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摆了摆衔着的盘子。聂克丝这才反应过来,接过盘子盛了些沙拉递给它。大蛇用同样的方法又“点”了几样菜品,最后向聂克丝颔首示谢,转过身递给身后的狮鹫。
聂克丝这才意识到这条蛇并不是一条真正的蛇,而是一条尾巴。或者说,它长在……额,狮鹫原本尾巴长的地方。它用盘子轻推了下狮鹫的肩膀,而后者正在热情地与一个圆圆的、石头一样的生物交谈着。“嘿,谢了兄弟,是时候吃点东西了。”说着从蛇的口中接过盘子,“他们这儿有肉桂卷吗。”
“我去看看。”蛇用一种较刺耳的,有点像小雌驹的声音回答道。
聂克丝下巴掉了下来。“你还能说话?”
那条蛇笑了笑。 “嗯?对你来说有些难以置信?”聂克丝摇了摇头,随后又赶紧点了点头。“也是,毕竟我们不怎么离开狮鹫王国(Gryphon Kingdom)。”大蛇稍稍打量了下聂克丝,愣住了,“等一下,天哪,你不就是那个……”
聂克丝有些不乐意地点点头,行了个小小的屈膝礼。“我是聂克丝闪闪公主,很高兴见到你。”她说。
“哇哦~~,你好!”大蛇迅速扭过身碰了碰狮鹫的肩膀,“嘿!喧鸻(Killdeer),快来瞧瞧。”(译者:直译过来就是杀{kill}鹿{ deer })青年狮鹫听到了他尾巴说的话,掉过头,“来打个招呼吧,这位就是把日月颠倒过来的小马。”
“真的?在哪?”喧鸻低头看着聂克丝,眨了眨眼,“酷~~”
尽管有些畏缩,聂克丝还是鼓起了勇气。 “嗯……聂克丝闪闪公主,乐意为你效劳,杀……鹿……王子?”
喧鸻笑着挥了挥爪。“哦吼,别紧张,我可没那么吓人,那只不过是种小水鸟的名称。”他略显紧张地笑了笑,“按照家族传统,我们都用鸟类的名字来给新生儿命名。我明白我的名字听上去有些可怕,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猎捕'过比三文鱼三明治更'鲜活'的东西。”他指了指肩上的大蛇,“顺带提一下,这位是蝰(Adder)。”
“哟,你好。”蝰说。
“那是你自己的名字还是指你的品种?”聂克丝小心问道。
“我的本名。”蝰有些不快地回答道(1),“这也是那个传统的另一半部分。我们的全名是蝰·喧鸻(Killdeer-Adder)。不过我们的名字还不算最糟的,我们有个表哥叫阿斯……”
喧鸻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那么,你就是搞砸了一切的小马?”
聂克丝无奈地点点头。“我们天角兽会代表小马国向各位表示深切的奇、歉意。”聂克丝黯然地复述着那些事先准备好的客套话,“——并且会努力解决你们的库……不对,困难。”
喧鸻不屑地挥了挥爪子。“别这样,把那些官话交给那些装腔作势的大人们去说就行了,干嘛那么拘谨嘛。”
聂克丝停住口。“你……你不生气?”
喧鸻耸耸肩。“好吧,那件事发生时我还是挺在意的。”他说,“但咱又不是狮鹫首领,去关心那个也只是浪费时间。再说,那也不算是个大问题。”
“那还不算大问题?”
“不过就是几星期的暴风雨罢了。”蝰说,“狮鹫王国大部分都是崇山峻岭,刚好坐落在'永夜'半影区。”
“呃,他的意思是,边缘之地。”喧鸻说道,他感到眼前几位需要他的解释说明。
“于是,我们就有了整整一个多星期的飓风。”蝰继续说道,“从'永日'的暖风到'永夜'的冷风,不断交替着……”
“呵,那可真是愉快的一周。”喧鸻难掩喜色,看向空中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简直是最棒的'滑翔风'……”
“没错,'滑翔风'。”蝰看到了聂克丝迷惑的神情,解释道,“就是你当飞在空中,如同在趴在滑板上乘着风飞翔。你不需要挥动翅膀也能维持飞行状态。”
“爽翻天的上升气流,还有酷毙了的气漩,简直帅呆了!”喧鸻陶醉地说道。
“额……多谢夸奖?”聂克丝困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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蝰窃笑着。“不过我最好还是提醒下你,咱父母可对这些乐趣可不怎么上心。这场飓风确实造成了一些损害,也产生了一些危险的急流风。有些议会里的老家伙还怂恿皇帝——我们的祖父连同我们家族的首领对这些疾风加以控制。”他翻了个白眼,“好为了好几百年前的那场破战争复仇。”
聂克丝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在车厘子老师的历史课上就讲到过几百年前的狮鹫侵袭。不过那对狮鹫来说也不算什么好事,狮鹫的统治者控制着疾风骤雨浩浩汤汤地向小马国袭来,但是,在那段时日赛蕾丝蒂娅同时掌控着日月之力,那种力量根本无法匹敌。“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祖父不是统治者?”聂克丝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氏族会推选一位国王,但本质上我们这些皇族成员都是分裂的。”喧鸻摊开翅膀满不在乎地说道,“就像三权分立那样,我们祖父是国王但他在其他方面……嗯,这很'复杂'。”
“我猜他想说的是'无聊'。”蝰打趣道。
喧鸻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哦,没错——我貌似说得太正经了——”他整了整着装,抖开颈毛,一脸严肃地继续说道,“不错,我正式宣布,狮鹫王国的皇室及其子民要求小马国'便秘'(constipation)——”
“是'赔偿'(pensation)。”蝰纠正道,而一旁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聂克丝已经乐得直不起腰了。
“没错,赔偿他们造成的损失和'光着身子'(undressed)——”
“是'悲痛'(distress)……”(2)
“——给我们的百姓与财物,明白了吗?”喧鸻长叹了口气,“哎,那些大人们的破事真烦。”
“是啊,”聂克丝同情地说道,“我对发生的一切表示歉意……我相信赛蕾丝蒂娅公主露娜公主还有我妈妈会想出一个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的。”
“嘛,希望如此。”喧鸻说着,露出一个狮鹫式的微笑,“无论如何,听起来倒不错。”
“只是听上去不错而已。”在他们身后有一个声音说道,“不过最关键的如何解决问题倒只字未提。”聂克丝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是一只和她看上去年龄相仿的小雌驹。在她身旁站着的是一个矮小的“海豹人”——福尔摩沙岛的赛尔基人。赛尔基人她还明白,但为何一只普通的陆马小雌驹为何出现在这就不得而知了。
待聂克丝重新打量了一下“小雌驹”,才发现她根本不是小马。
“小雌驹”坐在一个华丽的圆形玻璃鱼缸里,缸底的三只镀金轮子使它能够在地面上平稳地移动。镶金的缸口边缘只到她的腰,她的前蹄搭在上面。透过玻璃,聂克丝可以看到她的金色尾巴和扇状鳞片……“我的天,你是一匹海马?!”她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