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心急如焚,“但是……”
“没有但是!暮暮!”韵律叫道,她尽力往下看,望着她的妹妹,朝她勇敢地笑着。“我们会没事的,我保证,”她朝她丈夫瞪了一眼。“见鬼,银甲!快点叫你妹妹去救我侄女!否则我让你睡一个礼拜的沙发!”银甲叹着气朝她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法汇捡起那块紫色的水晶,点亮了他的角,仔细地用角尖的光芒碰了碰它,于是水晶分裂成了几十块小一些的匀称碎片。“快过来,孩子们,”他招呼道。“你们看到你们的朋友是怎么做的了吧?现在你们每个都拿一块水晶碎片,去把其他小马们都放出来。记住,用尖端去和橙色的线相交。”每个孩子都小心地拿起一块水晶碎片跑开了。法汇转身望向崔尔和芙蕾迪照顾受伤的巴兹的地方。“小家伙,我需要你跟我一起来,你可以告诉我法阵的首要连接位置在哪里,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芙蕾迪正想说话,但是这时候轰隆走进了法师的视线范围内,三只幻形灵就在离他这么近的距离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浑身发着抖。芙蕾迪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她颤抖着缩了回去,脸上满是痛楚和黯然。
轰隆也看到了她的表情,他也知道原因。那让他心中刺痛不已。
几乎没有谁真正理解恐惧是什么样子的。恐惧不是理智的存在,它是植根于你内心纯粹的野蛮和狂暴的野兽,紧紧抓住小马的内心不放的贪婪鬼,驱使着他们违背自己的意志行事。你完全明白你头脑和内心的恐惧是不理性的东西,你完全明白那是什么所造成的,你完全明白那并不真实,而且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不管旁观者看来这有多么无聊和愚蠢,面对恐惧都需要无上的勇气,仿佛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挺身而出面对恶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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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就有着恐惧,对幻形灵有着根深蒂固和发自内心的恐惧。这只孤独的小天马站出来敢于面对他们需要的勇气,不亚于一个在子弹横飞炸弹轰鸣的战场冲锋陷阵的勇士。
他闭上他的眼睛,强迫他发抖的腿向前又迈了一步。“我很抱歉,芙蕾迪,”他的声音打着哆嗦。“我真的很抱歉,我实在是没法不害怕你,我真的做不到,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我知道这个,但是我还是很害怕。我很抱歉,这不是你的错。”
“聂克丝有危险了,芙蕾迪,她也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她是一只特别特别棒的小马,很特别,很了不起。”他逼着自己睁开眼睛。“她也是你的朋友,我知道,她不会在乎你是一只幻形灵的。我知道,你也是她的朋友。不然你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帮助她。”他咽了口唾沫,拼命地让自己的膝盖停止颤抖。“求求你,帮帮我们,只是多帮一点也好。”
慢慢地,蜷缩的芙蕾迪站起了身。她抬头看着她的父母。巴兹点点头,“去吧,你的……你的朋友们,需要你的帮助。”紧张地咬着嘴唇,但是她的眼睛开始亮起了希望的光辉。她慢慢地走到法师和小天马身边。轰隆在她的虫翼拂过他体侧的时候颤抖着,但是他还是坚持住了。“来吧,孩子,”法汇说道,“等道路畅通之后,你就领着我们到水晶法阵那里去。”
暮暮和她的朋友们没有浪费时间。通向外面的玻璃门是经过认真设计过而且强化的。两扇门板从上到下都覆盖着魔法的力场法线,让这门变得比钢还硬——而且如果他们试着强行通过的话,说不定会爆炸成一团尖利而致命的碎片云。他们聚集在大厅的另一端,站在两扇门板正前方,准备冲出去开始救援行动。门框闪烁着粼粼的绿色光芒,以物理和魔法的双重门锁封住了厚重的大门。暮暮上前一步,把脸凑了过去,点亮了她的角。“马上就好。”她说道。伴随着一连串精密的魔法闪光,门的封锁被解除了。她上前去推门。
“等等,”布鲁斯低吼着,他快步走过暮暮身旁,小心地把他的耳朵贴在门上。“他们安排了看门的,”片刻之后他开了口,声音很低沉。“一边一个,站在门板前面,估计还有武装,而且……”
“好吧,”大麦克走上前来。“这不是什么问题……”他转过身,摆出踢苹果的架势。
在门外,两个站在门前戴着兜帽的邪教徒根本不知道击中了他们的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好像天神亲自挥出了制裁的铁拳。两扇用魔法锁住的门直接脱离活页飞了出去,把门口的两个家伙砸在了下面。大麦克从门口悠然走出,随便地站在门板上,听到呻吟声从门下面发出来。他对自己的工作欣赏了一番,在他的歌剧魅影面具下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嗯~好。”他评价道……
……然后他被猛然扯着领子从门口拽了回去,一堆五颜六色的魔法光束在他脑袋前一刻的所在位置上炸起了一堆火光。“我刚才还正要说‘而且门两边还有四个’呢。”布鲁斯讽刺地说道,吐出了农家雄驹的衣领。大麦克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但是什么都没说。
那帮邪教徒并不全都受过专业训练。下一瞬间两个穿着披风的小马从门口跑了进来,角上闪着光。头一个刚一露面就被一杆迎面扔来的捕蝶网砸到了下巴,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第二个家伙被全世界最愤怒的粉黄色飞蛾从天而降来了个断头台肘击。“你这个大坏蛋!!!”小蝶怒吼着,把雄驹那倒霉的脑袋直接砸在大理石地面上。“这是为了聂克丝!!!”她站起身来,朝趴在地上抽搐的邪教徒猛踢一脚。“这是为了所有被吓坏的孩子们!!!”又是一脚。“还有这个是为了我暂时还没想到的事!!!”又是一脚,然后又是一脚。
“小蝶!”瑞瑞圆睁着眼睛瞪着她,眼角抽搐着。粉黄色天马踢出去一半的蹄子停住了,把一缕鬃毛从她的脸庞前面撩开。“哦,你说得对,……抱歉,瑞瑞,我没事的。”她怯怯地朝目瞪口呆的时尚教主笑了笑。
“……哎呀。”雷纹朝焦糖仔嘀咕着。虽然他的眼睛也同样在震惊中睁得溜圆,焦糖仔的嘴角却向上翘了起来。“嗯,”他嘀咕回去。“但是很火辣。”
更多的魔法光束向门口射来,炸起了烟雾和火花。另外两个穿披风的家伙比他们的同行要聪明那么一点点,他们没离开自己的岗位,看来他们更喜欢在自己的位置上朝敞开的门洞里狙击。“这两个归我了。”布鲁斯咆哮着,大步穿过房间,他扇形的披风在背后燃烧着。
两个邪教徒足够聪明到没有像他们倒霉的朋友那样跳进门里面去。不过他们也没敏感地发现自己正站在第二层门前。这门比较小,不过也足够坚实,足以阻挡任何想通过的小马了。
通常会的。
他们跑到走廊另一边,用后背牢牢地顶住了关闭的门。然后一声巨响,他们俩脑袋之间的门板忽然炸裂成了一团木屑和碎片。他们能做的就是在惊恐之中尖叫而已。有谁……有什么东西,长着暗夜一般的蝙蝠翅膀,闪光的白色獠牙,还有金黄的眼睛——伸出蹄子穿过足有小马那么大的洞,一把抓住了他们之中的头一个家伙,直接在恐惧的尖叫声中把他拖了进去。一声短短的哀嚎,然后是下巴被打碎的声音,接下来就没声了。
小主,
第二个门卫惊恐地从少了半截的门前退开,眼看着就要拔腿逃跑了。但是他还不够快。一个黑色的影子冲出门洞直接扑向他,把他打倒在地,用自己的体重牢牢地压制住了他。劈头盖脸左右开弓一连串快得看不清的痛揍,把他脑袋上的角打得像个振动的音叉,让他连半点魔法也放不出来。暗夜般的蝙蝠翼披风覆盖了他眼前那点微弱的光明。“你们把她抓到哪里去了?!”那个可怕的鬼怪咆哮道,又重重地给了他一下子。
阴谋家尖叫着把前蹄高高举过头顶。“你,你不能这么做!皇家卫兵不能……”
“你看我像卫兵吗?!”咆哮的怒容上,獠牙闪着白光。“最后一次机会,你们,把聂克丝,抓到哪里去了?!”
阴谋家无论是在脑子里还是在胆量上都别无选择。“在屋顶!在屋顶!他们把法阵设在屋顶——!”
“要是你敢对我撒谎……”金黄的怒目眯了起来。
“我向赛蕾丝蒂娅发誓……”
“向赛蕾丝蒂娅?!向我发誓!!!”暴怒的黑暗战马吼叫着。
“我发誓!我发誓!我发誓!”邪教徒尖叫着。“哦赛蕾丝蒂娅!哦露娜!哦妈妈咪呀——”他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布鲁斯站起身来,“他们在屋顶。”他朝站在走廊里的小马们说道。他们全都睁大了眼睛瞪着他,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干嘛?”他朝身后的乱七八糟的残骸瞥了一眼,然后哼了一声。“刚刚有只小马可是一蹄子把四分之一吨重的门踢飞了,我居然还能吓到你们?真是的。”
暮暮摇了摇头。“呃……对!大家快到屋顶去!”平民军团们向楼梯的方向跑去。
苹果杰克稍微放慢了速度,落在了后面,她盯着她的约会对象看,脸上的表情实在是难以形容。他看到她的视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一直都想这么试一次。”他说道,加快速度赶到了前面。苹果杰克在原地站了片刻,一直注视着他。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哎呀,”她嘀咕着,用蹄子在脸旁扇了扇风。“我这个男朋友还真是不可貌相啊……”
* * *
聂克丝恐惧地在城堡中奔跑着,邪教徒们在后面穷追不舍……大致上是穷追不舍,有那么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