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出七八步,他又顿住脚回过身来,道:“往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就是大家的福气了!”
邱姨娘不说话,只是冷笑。
“你笑什么?”
“妾身不敢笑。”
“你在笑话为夫?”
邱姨娘不言,也不笑了。
陆润生反而笑了,“当年你陷害太太的事,真当我不知道?”
如头顶响了个焦雷,邱姨娘立时抬眼,惊恐地望向陆润生,只见陆润生背着双手,转过半张脸来,冷道:“若非你,淳哥儿的病不会加重,我知你不是有意,可你不该拿这件事大做文章,令老太太疑心太太,闹得家宅不宁,太太也心灰意冷搬去重霄院,从此再不过问府中事……”一字一句,把邱姨娘打回原形。
“这些事我那时理不清楚,后来才知道的,可我想着,你跟了我多年,又生了章儿,吃了不少苦,不过性子强些,一时做错了事,还可弥补,便没罚你,可你若把我当傻子,可见辜负我一片苦心。”
邱姨娘登时如轰去魂魄,抬眼定定望向他,仿佛头回真正认识眼前这个人。
“你好自为之罢,莫要再生事了!”陆润生说罢,头也不回地径自往外去了。
一阵风吹进来,邱姨娘觉后背冷汗涔涔,她将陆润生这番话在心里细细咂摸了半晌,最后手肘挨着玉几,无力地伏倒在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