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那东西做什么?”邱姨娘把眼泪一抹道:“我眼下只忧心咱们的章儿,章儿虽没中进士,却已过了会试,我听说只要有人举荐,举人也可做官了,老爷是朝中大员,何不替章儿谋划谋划?”
陆润生道:“这我何曾没想到,只是举人再如何举荐也只能下放地方,去个穷乡僻壤做县令,与其如此,还不如等来年他再考一回,待中了进士,安排进翰林院或六部,留在金陵的好。”
邱姨娘一听说要去穷乡僻壤做县令,目光立刻暗了下去,“如此还不如就在家,叫他一个未来的爵爷做个穷县令,太不值,可老爷在朝中经营多年,难道就不能破例为孩子谋得一官半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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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润生自然能为他谋职,然而他不屑,便笑道:“你当我是谁呢!”
邱姨娘低头默了默,心道自己儿子横竖是要袭爵的,那七八品的小官,又劳累又无前景,不做也罢,可若不谋得一官半职,说出去不好听,还叫二房背地笑话,于是故意抽泣了两声道:“那太太那边就没法子么?”
陆润生诧异,“你不是才说她请的夫子都是不中用的,不叫她管章儿的事了么?”
“老爷……她是陆家当家主母,自家孩子的事儿怎么能不出一份力呢?”邱姨娘煞有介事地望着他。
陆润生气笑了,旁的还犹可,最看不得小人做派,于是道:“这不成,太太为章儿,为府里做得够多了,再为这个劳烦她不好。”
“太太做得够多,那妾身就是日日在府里吃吃喝喝享清福么?”邱姨娘冷笑道:“这个家,她当初说撂开手就撂开手,是由我接管了过来,说起来还是我替了她的手,她才能过上十几年的清闲日子,如今她说要管这不好好的又还给她了么?我也为这个家操劳得够多了,我又得到了什么?”
拿管家权说事,便仿佛拿住了陆润生的软肋,只是一个人按住他的软肋提要求,一回两回还犹可,再三再四地敲打,却反而令他厌烦,于是他正色道:“就是给她管了又如何,她是太太,她管家名正言顺,你不要总拿这个话来说。”
“那当日老爷非要将这个家托付给妾身时,又怎么不顾名正言顺了呢?”
陆润生大怒,“是我托付给你,还是你争着要管家,你心里清楚,如今倒说这些话,”说罢起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