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生趁着这个空档继续喊道:“就如子弑父的案子,他杀的是爹吗?他杀得是正在下杀手的恶人,这种恶人自然人人得而诛之,倘若他不反抗,助长了恶人的气焰,这才是大恶!至恶!”
“他杀了亲子亲女,将来还会杀谁?”
“如果你们看见身边有这样的人,难道会不加阻止?你们阻止,那是你们有良心,可这恶人要是与你们有血缘关系,便不阻止了?不要良心了?人连良心都没了,与畜生何异?”
事关良心,茶楼安静了片刻,反倒是矿工们十分捧场——
“是了,大道理我是说不出来,可要是我看到身边有这种人,就是不杀他,也要捶他一顿,再告到吏目那里,叫他挖矿去。”
“我们村子可没这种当爹当公公的,那真是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光了,就是告了他,那也是清理门户,否则还不定弄出多少家丑来呢。”
“对媳妇孙女都如此,自然也不会对儿子多好,这种人有什么可孝顺的?就是我们村最不要脸的老头,也干不出这种事。”
女学生再喊:“什么法也容情?法容的是自保之情,而非作恶之情,说这话的人曲解文字,居心不良!这事就该按法处置,严办!叫有些欺压弱者的人知道,作恶是有代价的,如此一来,我等遵纪守法的人才能平安过活。”
有人掩面退去——并非是因为羞愧,而是不愿同年轻姑娘争辩。
也有人高声赞同:“正是如此!虎毒尚且不食子!为父不慈,为子何必要孝?!”
那女学生坐回位子上,身边的同学在嘈杂的人声中凑到她耳边:“走吧,还有下一家茶馆要去,在下家说话时改一改,别叫人听出来。”
女学生灌下一杯茶:“整日下矿的矿工都懂的道理,这些天天念书,张口闭口自比君子的人却只知道装傻充愣,实在可恶!要不是身负重任,我还得抓住那么一两个好好辩一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