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百业兴盛,这倒不是一句谦辞,哪怕是对女主当政再不满的人,到了青州,依旧要为青州的百业赞叹不已,更何况是对女主当政并无什么感觉的年轻姑娘。
尤其在老家时耳边听到的有关青州的消息几乎都是牝鸡司晨一类的话。
至于女主子究竟把青州管得怎么样,倒是没几个人在意,最多也不过是说一句以商为生,终究是小道。
以前从商的好歹是单独的人,但青州却是女主子自个儿做生意,官府的厂子都不知道有多少,更别提百姓自己的小作坊了。
士农工商,商为什么排在最后头?倒不是商人真的地位低,有钱了自然能用钱买到地位,只不过朝不保夕,容易被当官的劫掠罢了。
而是商人的地位不能高,一旦高了,人人都去经商,谁来种地?土地产出本就不多,种地的人一少,又怎么喂得饱这么多张嘴?
这是读书人都知道的道理,他们不能想象,连官府都下场做生意了,青州该乱成什么样?
姑娘饶有兴致的站在版画师傅招聘的木桌前,墙上就挂着一幅幅版画,她眼光略有些挑剔,认为这些版画只有匠气,失画之灵,和老家的版画没得比。
负责招聘的人眼看着终于有人凑过来了,忙不迭地问:“看姑娘的打扮,外地才来的吧?可是会画画的?找着工了吗?倘若没找着,不如考虑考虑?别看咱是百姓自己办的作坊,那也是在官府过过明路的,有证的,日常包吃包住,提成也高!”
“提成?”姑娘有些好奇,这是个新词,她以前未曾听过。
那人笑道:“提成也是新东西,还是广惠两州的商户过来才流传开的,咱们这版画是要印成小册子,承接官府的活,你刻的板子印得多,年底了拿得钱也多,这个可不骗人,都是要写进契书里的。”
姑娘听得有些迷糊,她就不是个明白生意经的人,但也知道是好事。
“如今会画画的人可不多。”那人也是喊得嗓子疼,又没人来,忍不住和姑娘多说几句,“外地来的画匠少,读书识字的,那也是去考官,不肯来咱们这样的小厂子,可咱们小厂子,正是要扬帆起航的时候,缺人才!给的待遇可不差,比官府给的待遇还好。”
“再说了,就是以后作坊真不行了,那也是经验,出去了也更容易找到活,您说是不是?”
姑娘自知父母定不会让自己出门干活,但心头有些痒,还是忍不住问:“是只用画,还是得自己上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