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朝屋内喊道:“不必行礼,都去坐好。”
石老爷不说话,只是低头看向她扶住自己的那只手,他微微阖眸,在她的搀扶下重新走回去,坐到了椅子上。
阮响看石老爷坐好后,自己却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众人中间,她沉吟片刻,并不直接高谈阔论,而是询问:“诸位,打招呼就先略过吧,我先问问,建一艘如今最常见的小楼船,你们分别需要多少时间?”
众人一时愣住,你瞧我我瞧你,都不敢回答。
阮响也不急,只用目光扫过每个人,终于有撑不住地硬着头皮答道:“倘若是能远去倭国的,最短也要近一年,还得十几个大师傅带着徒弟日日赶工。”
“即便如此,造出来的楼船也只能有三层高,最多不过四层,且越往下越是逼仄狭窄。”
有人回答,且没被打断或呵斥,剩下的人也就敢于说两句了:
“我家要短一些,熟手多,大半年就行。”
“他们家大师傅多,我家船坊起码得一年半,倘若中间出什么事,两年都不一定造的出来。”
他们各家造这种中小型楼船,几乎都在一年到三年的时间内。
能大半年造出来的只有一家。
阮响等他们都说完后才问:“倘若你们齐心协力呢?”
“那不可能!”有人忍不住惊叫。
阮响看向此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直到这人垂下头。
“我知道。”阮响叹道,“你们无非是怕别家学了自家的手艺,亦或是懂这门手艺的人多了,自己能挣得就少了,这倒也没什么,居安思危,人人都知道的道理。”
“可咱们不妨将眼光放长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