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夏衣还是阮响来了以后才送给他们的。
否则此时乔荷花看到的人还要少许多。
毕竟实在没衣裳的农人只能待在屋子里。
他们没有衣裳,可也知道羞耻。
他们穷,但也想维护自己作为人的尊严。
乔荷花抹了把额头的汗,她的目光从农人们身上扫过,那些杵着木棍,白发稀疏的老人们,那些衣不蔽体的孩童,那些瘦成麻杆的青壮,都让她回忆起几年前跟祖父一起艰难求生的自己。
她目不忍视,转头冲战友说:“你去跟他们说说话吧,然后去找负责本地的女吏要黄册,我先带人去找屋子驻扎。”
这样的地方不缺无法住人的土屋,稍加修缮便能住人。
战友带着几个女兵走向等在村口的农人们,还未走近,村长便跌跌撞撞地冲向她们,伸手抓住了战友的手腕。
战友——陈玲珑赶忙扶住他,这把老骨头要是跌一跤必然要在床上躺上几个月,她笑着问:“村长贵姓?”
村长牙齿漏风,说话含糊,陈玲珑需得细细倾听才能听懂他的意思。
村长期期艾艾:“天兵降临,不知所为何事?我等草民一向乖顺,视阮姐如母,愿为阮姐肝脑涂地,无悔也。”
陈玲珑这才知道,彭村这是以为她们是过来打仗的,要把彭村不听话的人全杀了。
“过来的女吏没通知你们?”陈玲珑的表情严肃起来,县内的政令一个月前变下发各地,倘若是吏目没有上通下达,是要治罪的,且是重罪。
毕竟阮姐最在意的不是迅速扩张,而是治理民生。
只有治理好民生,才能真正扎根,才能有真正的兵源。
村长:“女大人上月告知草民,有、有天兵过来,帮俺们秋收。”
这个帮字他说的很虚,显然是不信的。
陈玲珑的表情放松下来,她又温声道:“村长放心,我们自带干粮,不吃你们,不拿你们,只是得喝你们井里的水,更不会骚扰村里的女人,虐打村里的男人。”
“我们如何,女吏应当早告诉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