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交完钱,就和苏大柱走了,甚至都没有回病房看苏妙妙一眼。
村长站在病房门口,望着这两人的背影,摇了摇头,心里叹息,世间怎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重男轻女他能理解,但女儿又不是仇人,何至于此。他自问还是会看人,就苏家的其他三个孩子,没一个有良心的,苏大柱和刘春花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苏妙妙轻浅的呼吸声,她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瘦弱的身体显得更加无力。村长看着她瘦得像纸片一样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心里一阵不忍。
唉,这孩子,也是命苦,摊上这样的父母,以后在村里多照顾些吧。
他担心苏妙妙醒来后会没有吃的,摸了摸自己口袋,好在今天身上揣了钱票,他快步走出了医院,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
苏妙妙也没有急着醒来,她意识沉入空间,清点她收进来的钱,一共八百三十二块三毛,其中有苏建国苏将军苏兰兰房间里各搜出二十块,十块,五块。
苏妙妙嘲讽一笑,现在的孩子哪有零花钱,偏偏这三人都有,苏大柱和刘春花对这三人来说,可真是好父母,可是这慈爱没有分给原主一点。
村长买了几个馒头,匆匆赶回医院,走进病房时,他见苏妙妙依旧没醒来,便将馒头递给了护士,拜托她道:“姑娘,麻烦你照顾一下这孩子,等她醒了,给她吃点这馒头。她这身子……怕是饿坏了。”
护士接过馒头,点了点头,温声道:“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
村长这才松了口气,又叮嘱了几句,眼神中满是对苏妙妙的怜悯和担忧,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也不方便,回去后再找人来照顾吧,苏家人他是不指望了。
苏妙妙听到村长的话,打算有机会再报答村长。虽然她是装的,但村长却是真心实意为她操心,不辞辛苦地为她跑前跑后,甚至不惜花珍贵的粮票给她买馒头,这个时候谁家粮食都紧巴巴的,农村粮票更是稀缺,这些好她都记在心里。
原主的记忆里,村里人其实都很不错,好多人都劝过原主多为自己打算,不要总是任劳任怨地在家里当老黄牛,但原主被父母洗脑得太彻底,完全没有反抗的念头。
苏妙妙心中微微叹息,原主的悲剧,固然有家人的狠心与自私,但她自己太过重情太过软弱,也是悲剧的重要原因,但苏妙妙也能理解,在这个年代,对于没有受过教育的女孩而言,她们接受的思想都是”孝大过天“,让她们反抗父母的意志,简直太难了。
这边,苏大柱和刘春花走出医院。刘春花心里不爽快,一路骂骂咧咧,什么赔钱货、讨债鬼、扫把星,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刻薄有多刻薄。
她眉头紧皱,满脸烦躁:“当家的,医生说那赔钱货的身子以后都不能下地干活了,那以后家里咋办?就这么个废物,不干活还要花钱养着,咱家可没那个闲钱啊!”
苏大柱抽了口旱烟,慢吞吞地吐出一口烟雾,眼神带着些许冷漠和不耐烦,毫无父亲应有的温情:“等她出院再看看吧。”
“医生总是把病情往重里说,若是还能干活就继续干,不能干的话,哼,就把她早早嫁出去,换点彩礼。老子养她这么大,总得为这个家做点贡献。”他的语气冷酷无情,仿佛在谈论的是一件物品,而非自己的女儿。一个没有用的赔钱货,不值得他多费心思,他的唯一念头就是如何利用她,榨取她最后的一点价值。
“至于以后家里的活……”苏大柱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眼神瞥了一眼刘春花:“要么你干,要么让苏兰兰干。她一个女孩子读什么书,浪费钱!”
刘春花一听,虽然心里有些舍不得苏兰兰,但想到家里那么多活,她就闭了嘴。
刘春花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过去,苏妙妙刚出生那会儿。
那时候的她,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得很,还要承担家里的所有家务。苏妙妙那个时候是个小婴儿,不仅什么忙也帮不上,反而还要她时刻照料。每次她下工回来,都得忙里忙外,干不完的农活、家务,还有照顾孩子,整个家里都压在她一个人的肩上。她整天忙得团团转,没一刻喘息的时间。
苏大柱那个时候,因为她生了个女儿,没给他生下儿子,心情特别差,整天在家里发脾气,动不动就摔东西,骂人,脾气特别暴躁。
更让她崩溃的是,苏大柱那个时候和村里的寡妇不清不楚,时不时就往那寡妇家里跑,她心里又气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