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程淮那张与她七八分似的脸时,程歌闲眼中,透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和难以捉摸的风暴。
这种异样情绪,在程淮回过神,和沈君砚抬眸看向她时不着痕迹敛起,仍一脸无波。
见她没吃高兴,封仁贵笑意无奈,又去了厨房,干脆连锅端了出来,放到了病床旁的床头小柜子上,满屋飘香。
而后,封仁贵便又回头望向靠在那儿心不在焉的封忆岚。
“小岚,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来一块吃些垫垫,我厨房还炒了几个你爱吃的小菜,足够你们两个吃了。”
封仁贵是她亲爹,还不了解封忆岚的脾性?
她俩情同姐妹,几次程歌遇险捡命回来,封忆岚都食不下咽,怎么劝都吃不下去,直到程歌没事了才肯吃东西。
真是俩活祖宗,折腾他一个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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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封忆岚便没什么情绪的点点头,在封仁贵盛汤的时候,搬个了板凳坐到了程歌床边。
背倚在床沿,一条胳膊搭在床上,手耷拉下来,坐姿恣意散漫。
封仁贵习以为常,也没说什么,只把碗端给了她。
吃饭全程,封忆岚都没有说一句话,包括病房内所有人。
或许,是为了给程歌提供一个安静的用餐环境吧。
可整体气氛……却说不上来的怪。
见程歌吃饱喝足,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站在程淮旁边的程白便安下了心。
顾澄在这时走进来,“程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需要叫医生再看看吗?”
“不用,我身体自己很清楚。”
程歌任由沈君砚贴心为她擦嘴,闻言启唇道。
“那个主谋,目前在京城警局看守?”
在院里,程歌把能用的时间全都用在了研制实验上。
主谋的事全权交给了封忆岚调查,即便是落网了,程歌也没那时间去拿手机。
剩下的事情,就是各大药厂制药了,没程歌其他事了。
既然重要的事都解决了,那接下来,自然是处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了。
和E国有什么深仇大恨?
狗胆包天做出投毒这种事?
而程歌此话一出,屋内却又一度陷入沉默中。
门口的程白二人更是相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诧异。
程歌……不知情?
焦晨一听迟疑不决,欲言又止,默默观察封仁贵的神情变化,不知当讲不当讲。
为程歌擦完嘴的沈君砚闻言,虽说他来之前未曾向知情人了解过,但内心也有了怀疑对象。
可同样,他不敢告诉程歌,她才刚醒,万不能受刺激。
倘若,他怀疑的对象和封忆岚调查出的是同一个人,也就是程夫人,那程歌……
“怎么都不说话?那么长时间,不会连个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吧?”
见他们都神色深沉,一言不发,让程歌微微锁了下眉心。
岚姐效率不会那么差,莫非……是熟人作案?
四周空气骤然间冷了几分,程歌语调一沉,焦晨后脖子都觉得凉飕飕的。
“嗯……对!嫌疑人是在京城警局暂时关押,准备由等程姐你出来以后,再做决定的……”
寂静无声的气氛下,焦晨摸摸后脖颈,向程歌沉吟道来。
这不是嫌疑人身份特殊的原因吗?不然,早被执死刑了。
可总感觉,程姐今天……脾气有点大?
好像重回几年前了一样。
闻言,程歌不明所以看向他,“暂时?”
“有什么特殊身份,需要等我出来以后再决定?”
来头不简单?
什么样权势滔天的身份,敢在程歌面前耍大刀?
哪怕是从前的她,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一股无形的压力使焦晨抿起唇,冷汗浸湿了后背。
可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却被久久没说话的程白先一步说了出来。
“是……妈。”
程白眼含歉意,看着病床上神情淡然的程歌。
明明只有两个字,可在此刻却格外沉重,如鲠在喉,心如刀绞。
想来也是,都累到昏厥了,哪有闲空去管罪魁祸首呢?
沈君砚握住程歌的手,磁性的嗓音低缓。
“先休息,等身体恢复好了,再去处理她也不迟,好不好?”
沈夫人也心疼地劝道,“是啊小歌,你现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就听一次阿姨的,等明天再去也好啊?”
这都晚上八点了,程歌万一要是冲动,连夜飙车回京城还得了?
这才刚死里逃生,再出个三长两短的,那可怎么办啊?
顾澄三人只字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