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君砚的声音后,沈夫人便急忙上前。
微倾着身体,忧心忡忡地皱着眉心看向程歌。
“小歌,老天保佑你可算醒了!”
“无论手头的事有多重要,也应当把身体放在前位啊?可担心死阿姨了……”
程歌能在短时间内醒过来,沈夫人可算捂着心口,堪堪松了一口气。
这半月以来,她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程歌那么完美无缺、又慈悲心肠的孩子,不能就这么……哎!那也太可惜了!
面对沈夫人关心的一番话,静静望着天花板,神色如常的程歌微微转过头。
当视线触及到沈夫人时,程歌心底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同时,程歌的视线也似不经意间,从沈君砚脸上一扫而过。
除了有点儿胡子,长得还挺养眼。
不出一秒,程歌便看不出端倪地弯出些淡淡弧度,声线平淡。
“我没事,劳您费心了。”
接着,就没有下文了。
沈夫人心急如焚也没多想,这孩子还不知道多久没吃饭呢……
而正当沈君砚起身,准备去厨房告知封仁贵,程歌已经醒来的消息时。
封仁贵正巧从门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步履稳健走了进来,神情俨然。
见状,沈君砚也没充当木头人,弯下腰,动作小心翼翼将程歌从床上扶坐起来。
又把枕头靠在她的后面,让她靠的舒服些。
做完这些后,沈君砚又回眸看向封仁贵,语调平和,带有敬重,“我来吧封老?”
见他主动揽活儿,封仁贵也没一口回绝他,将手中的碗递给了他。
“小心点,还烫着呢。”并提醒道。
沈君砚点了下巴,坐在了床沿。
碗身比较烫手,可想里面的汤得有多热了。
沈夫人走到一旁,不耽误程歌吃饭。
每每看到程歌这副病容,就忍不住心酸。
程歌眸中无波澜起伏,加上昏迷刚醒的缘故,所以根本没有人发觉到异常。
只觉得,她现在虚弱到没有多余精力去说话。
“眼镜呢。”
在沈君砚将三鲜菌菇粥吹凉时,程歌忽然向封仁贵开口道。
后者先是微愣,随后再次折回了客厅,一并将来时带来的包带了出来。
伸手向里面摸索一阵后,掏出了个黑色眼镜盒。
“你这个小习惯啊,什么时候能改哦?”
封仁贵打开盒子,把那玫瑰金色眼镜取了出来。
掰开眼镜腿,搭在了程歌耳后和鼻梁上。
这句话既无奈,又有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宠爱。
程歌抿出淡笑,抬手随意扶了下鼻梁位置。
靠在一旁墙上的封忆岚见到这一幕,不知想到了什么。
心揪了一下,别回头去。
沈君砚同样也未曾察觉异处,之前程歌也戴过眼镜,或许就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吧。
他舀起一勺汤,又浅浅吹了两口,确定不会烫嘴了,这才连碗一起送到程歌嘴边。
“来,应该不烫了。”
都送到嘴边了,程歌也没扭捏和推辞,自然喝了。
见她乖乖吃饭,沈君砚松了口气,想吃饭那是最好了。
封仁贵做的三鲜菌菇汤,程歌平日最喜欢喝,怎么也喝不腻。
若不是手实在没力气,程歌都想直接端过来几口闷了。
见她吃完,沈君砚又一口接着一口不厌其烦喂她,直到见底。
而程歌意犹未尽,“再盛一碗。”
这么一小碗,喂鸟儿呢。
记得小时候,封仁贵都是端着锅让她喝尽兴的,什么时候那么精致了。
程淮在进来之后,就听见了程歌说的这句话。
看到病床上靠着墙,随意披散头发,表情一如既往淡然自若的程歌。
近半月以来悬在半空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胃口好就行……说明她身体状况很乐观,已无大碍了。
可是……
程淮心中仍然忐忑,面色一下黯然了几分。
既然醒了,那也离算账不远了吧……
程夫人就是罪魁祸首这回事,也许程歌早就知道了。
倘若程歌早便知晓,那她一定很失望吧。
站在门口的他,很快便被程歌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