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梅掏出帕子,帮孟氏拭了拭嘴角,柔声劝道:“祖母,二娘也只是一时着急了些,才会言语无状,冲撞了您。您也别恼她了。”拿出一旁备好的四甜蜜饯递给孟氏,继而道:“我知道祖母不大喜甜,但是现在很晚了,不宜再喝茶,这蜜饯,祖母将就一下吧。”
孟氏也没有挑三拣四,信手拣起一颗青枣蜜饯送入口中,缓缓道:“你呀,就别再帮她说好话了!她做错了事,还有理了!现在不是我恼她,是她把我气成这个样子!”
听着孟氏的抱怨,林傲梅但笑不语,将云锦软枕垫在孟氏腰际。
“对了,她怎么样了?有交代银子哪去了吗?”
虽然没指名道姓,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孟氏是在问谁。林傲梅想了想,如实道:“二娘被爹爹禁足,在秾华院闭门思过了,府里的中馈,暂时都交由三姨娘打理。二娘她,没有承认是自己支走的银两。”
没有承认,自然也谈不上交代了。
孟氏冷哼道:“执迷不悟!”
孟氏觉得,即便是杜柳清支走的银子,只要她能说出合理的原因,自己也并非多么不近人情的人。只要杜柳清支走银两是有原因的,大可不必如此死不赖账。正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对于杜柳清的抵死不认,孟氏才会更添恼怒。
大概是和林傲梅说话聊天时,都觉得极为轻松惬意,孟氏越说越来劲,愈发的喋喋不休,似乎要将多年来对杜柳清的不满通通抱怨出来。
林傲梅也不再出言相劝,只含笑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半丝不耐的神色。
直到听见外屋传来林箭澜询问丫鬟状况的声音,孟氏这才罢休。
因孟氏醒来,这厢常青院已经归于平静。而秾华院这厢,却已经变得天翻地覆。
杜柳清一改在常青院的委屈模样,满脸怒容的端坐在圈椅上,咬牙切齿道:“我居然会着了那个小贱人的道!当真是太小瞧她了!”
林芙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到杜柳清的话,将紧攥的粉拳往桌上重重一捶,愤愤接口道:“贱人!我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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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林芙蓉平时的性子,受了这等气,怕是满屋子的瓷器摆件,此时已经无一幸免。
但此时已经不同往日,没有了采星采月顶缸,如果再使性子的乱砸,怕是没有借口再搪塞过去了。林芙蓉还不是那么不分轻重,意气用事之人。
只不过,没了地方发泄,林芙蓉心中的怒火只能强行压抑,导致此时的脸色较之往常,也更加的铁青难看。
“不可轻举妄动。那个小贱人,如今怕是已经和秦玉茗联起手来了。二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如今统一了战线,我们更要加倍小心!”杜柳清眼神一凛,唯恐林芙蓉因为被气昏了头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赶忙出言道。
“不可轻举妄动!不可轻举妄动!难道还要容她们一步一步爬到我们头上来!以外祖的势力,别说一个林傲梅,就是再来一百个,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就不信,派几个人暗中解决她还做不到!”林芙蓉怒火中烧,毫不避讳的道。
杜柳清吃了一惊,所幸守在门外的,都是些心腹丫鬟,杜柳清这才放下心来。
说到心腹,杜柳清脸色就越发阴沉,这一次,她可算狠狠栽了个大跟头。不止是栽在林傲梅手里,还在张管事这里死命的绊了一跤。而且至今为止,杜柳清也没怎么想透,林傲梅不过是得了林箭澜和孟氏几分宠爱而已,究竟有什么能力,什么资本,可以让张管事叛了自己而攀上林傲梅!
总之,不管如何,这小贱人太过邪乎,这件事,也算给了她个教训。从今往后,对上林傲梅,她必须打起一百二十万分的心思,否则,怕是莫名其妙就会被那小贱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