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抖擞而来,死气沉沉而归,四个丫鬟和白嬷嬷看得目瞪口呆。
二小姐好像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张管事就变成这样了。几人心里都暗暗惊讶计较。
“白蔹,去府门口看看,父亲下朝了回来告诉我。”林傲梅随手在黑漆架上取了本书,卧在美人榻上,随意翻看着:“以蝶,你去大厨房的管事婆子那,问问我交代的东西买来了没有,有就送回来,放在小厨房里。”
白蔹和以蝶齐声应“是”,出了里屋。
连续翻看了几本书,无非都是些《女德》、《女诫》,这些上辈子在嫁给詹玄启时,宫中的教习嬷嬷都已经说得她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了,林傲梅深感无趣,索性不看了,走到桌案上研墨练字。
笋香和含烟都感觉不到奇怪,笋香见林傲梅写得入神,径自走到砚台旁,拿起墨锭,细细磨了起来。
倒是白嬷嬷有些吃惊:小姐什么时候学会写字了?在邯珥村食不果腹,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让小姐练字。
但见宣纸上的一手隶书,行云流水,笔力遒劲,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成就的,字迹和夫人在世时的簪花小楷截然不同。
小姐的字,带着一股肃穆庄严的风韵,点似玉珠古朴,勾似尖锋凌厉,却又锋芒内敛,无暇可指!
思来想去无果,也只能将一切归咎于林傲梅天资聪颖。
“二小姐,厨房的采买婆子已经将您要的东西送到小厨房了。”以蝶在门口福身禀道。
林傲梅蘸足了烟墨,依旧旁若无人的在宣纸上写着。微垂着头,洁白的脖颈形成优美的弧度。发髻上的点翠步摇坠下金色的流苏,打在她的半边俏脸上,腮边两缕发丝拂面,更衬得她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有如青娥素女,淡雅飘逸,纵是白嬷嬷长年在她身边伺候,也不由得看痴了。
林傲梅没有发话,以蝶仍保持着福身的姿态,纹丝不动,心中暗想:在未入相府前,她已听过街坊百姓茶余饭后闲谈,说右相府大小姐长得如花似玉,如今她有些怀疑,大小姐的如花似玉,比得过眼前这位二小姐毫无雕琢的娇花照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