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林傲梅毕竟是当过皇妃的,自是想通了这层,不禁冷笑:这便是她上辈子所敬所爱的亲人。
当朝右相,只要他稍稍遣人问候她这女儿几句,不说这刘家,便是这邯珥村,谁敢欺了她去?
林箭澜,你当真是我的”好“父亲啊!
脑中又涌现出前世死前林芙蓉的话,林傲梅更是暗自咬牙,定要让林箭澜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你那相爷爹,五年没送半个子儿来了,你也知道,我们家都只靠几亩薄田过日子,还有刘健那个败家的,每天就知道喝酒,家里也没什么积蓄,这……”
孙氏说的刘健,便是她的丈夫,整天无所事事,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要说有刘段慬这个儿子,孙氏的功劳是最大的,从小送他进私塾念书,只为以后能高中状元。
那这进私塾的银子哪来的呢?刘健那是个只拿出不拿进的,孙氏又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几亩薄田也顶多温饱而已,哪来多余的银子送刘段慬上私塾?
这就要归功于林傲梅了。
林傲梅在刘家七年,相府虽然近几年没送银子,不闻不问,但当年送她过来时,为表体面,金银财宝可是随了不少过来的。
而之前黎家未倒台时,这刘家算来算去,牵来绕去也还算黎府半个亲戚,日子也必不难过,要说没积蓄,三餐不着,那简直是荒唐。顶多后来都被刘健那个败家的给败光了。不然上辈子刘段慬怎么会还未入考场便饿死在京城呢?
林傲梅也知道,这孙氏不是真对她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不过是只白眼狼而已。
也不多话,将手中藏着的碧玉手镯拿出来,便看到孙氏母女眼睛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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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傲梅走到刘浣碧身前,将手镯戴在她手上,露出了一副真诚的笑容:“浣碧姐姐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这手镯便当作妹妹送姐姐的嫁妆吧!祝姐姐和姐夫百年好合,举案齐眉。”
刘浣碧盯着眼前玉镯,又望向林傲梅,见她一脸真诚的笑容,如春天般盛开的花一般明艳,第一次觉得不嫉妒,也不生气,只贪婪的轻抚手腕上的玉镯。
刘氏和刘浣碧都被玉镯晃得头晕眼花,只有刘段慬皱着眉头。他总觉得,林傲梅是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林傲梅偏过头,一双大眼睛带着迷人的光彩,深看时又如一片古林一样深邃。望着这双眼,刘段慬要脱口而出的话被哽在喉咙,只剩一脸迷茫呆怔。
这是林傲梅?不可能!
“哎呀!妹妹真是客气,也真是大方,姐姐从来都不知道妹妹有这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妹妹,这么值钱的东西,妹妹可要藏好了,别被歹人偷了去才好,不如这样,姐姐房里有口大箱子,里面放了一些衣裳布料,还有一把大锁,你把你的东西都放在那口大箱子里,再把箱子锁上,钥匙交给你保管,这样也安全些,可好?”刘浣碧堆起一脸亲切的笑,像哄孩子般对林傲梅道。
“浣碧姐姐真爱说笑,这么值钱的东西,也是昨个儿爹爹派人送来的,只有这几件,哪需要藏在大箱子里呢?家中耗子不少,不贴身戴着,我怕是睡不安稳!”林傲梅状似打趣道,用袖口轻遮住唇畔,浅笑嫣然。
耗子?这家里就数你这只耗子最大!
“这山里山村的,耗子都跑地里去了,哪会跑来咱家啊?况且,家里已经好几天没米下锅了,这耗子来了,恐怕也得饿死呢!”
完全没听出林傲梅在指桑骂槐的刘浣碧,换了副凄凉的表情,说到后半部分还掏出帕子擦了擦挤不出眼泪的眼角,贼溜溜的眼珠子却偷偷瞄着林傲梅。
既然林傲梅能送给她那么值钱的玉镯,自己肯定还有更值钱的东西。若打她逼她拿出来,看她那个丞相爹,居然送了那么贵重的东西给这死丫头,说明还记着她,保不好来日要接她回相府,到时候死丫头告个状,那他们一家就全完了,当朝丞相,他们怎么得罪得起?
想到这,刘浣碧眼里心里都充满了嫉妒和愤恨。
凭什么?凭什么这死丫头投胎投得比她好,长得也比她好?
每次看到林傲梅那张如天仙般的脸蛋,刘浣碧都恨不得拿把刀划上几画。但是,刘段慬给她分析过利弊,无论怎样,都不能让林傲梅受伤留疤,特别是脸上。
她也知道哥哥的顾虑,所以剩菜剩饭,粗布糙衣,都给死丫头,让死丫头每天都穿着无数补丁的破布衣,看村里人谁还说她长得好看?
但是,昨天看到死丫头在河边洗衣服,虽然穿着一身灰色的破衣服,但在河水的辉衬下,竟显得格外楚楚可怜,风姿摇曳,容颜娇美得那样令人艳羡。
她终于按捺不住,在名为”嫉妒”的毒蛇驱使下,她悄悄走近,一把将死丫头推进河里。
反正淹死后,只要向丞相说死丫头独自在河边玩,不小心失足落水就好,林丞相把死丫头丢在这那么久,想必不会深究什么的。
谁知道死丫头的命这么硬,居然被村长给救了,还送回家来,叮嘱他们好好照料,别再出什么岔子。她能说不吗?真是气煞她也。
不过,现在林丞相居然派人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死丫头,难道说还记着她,要接她回相府?如果是这样,那要是昨天林傲梅淹死了……
刘浣碧不禁暗自庆幸。不管怎样,现在对林傲梅是打不得,逼不得,只能对她动之以“情”,假装流几滴眼泪,把家里的惨状夸大其词,这笨丫头定会傻乎乎地,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贴补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