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在光影的斑驳下卷起嫩绿的香樟叶,清香流入日光,方觉夏天来得翩翩。
一中作为高考考点会放假五天,难得的小长假,温庭月上课的时候嘴角几度快要咧到耳根,又及时拿书挡住了。
最后两节自习要排考场,她这节课作为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底下同学稍显浮躁,除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二人。
连梓一向稳当,但柏翮最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学习态度端正到诡异,最近交上来的作业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标准的行楷,有锋有体,比前段时间那狂草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也有段时间没听见云祁判卷的时候吐槽他了。
期中成绩出来,他开了挂似的,英语破天荒地上了110,光是赋分前的裸分成绩就直逼700,妥妥的省状元预备役。
半个月前清北宣讲会的时候就有招生办老师盯上他了,不出意外的话,到了高三,保送名额就是他的。
下了课排好考场就放学了,五天长假,又临近第三次月考,江知渺又开始上演每次月考前的大型求爷爷告奶奶大戏。
刚好小贾也要回来一起参加月考,虽然集训的时候有专门的文化课辅导,但老师有点口音,讲课跟唱歌似的,一节课下来啥也没记住,光研究老师下一个音调要拐到哪儿了,到头来还得仰仗连梓柏翮。
是以,一大群人朝九晚五,上班打卡似的到柏翮家复习。
收假前的最后一天,云祁带着六班搞了个团建,季远那傻子三人组打球去了,来复习的只有几个女生,索性就去了连梓家。
原本没想叫柏翮,无奈连梓实在搞不懂生物遗传计算,只得把这活爹请过来了。
小半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复习得差不多,江知渺拿起手机刷了会儿,眼眶张了张,突然往连梓的方向凑了凑。
刚想找个地儿撑下胳膊,余光一瞥,胳膊肘正下方刚好整整齐齐摞着一叠卷子,柏翮正悠悠盯着她将落未落的胳膊肘,眉梢挑着,就差把“不爽”俩字写脸上了。
这人领地意识这么强,上辈子绝对是条狗,她暗暗腹诽一句,无奈换了个地方。
“吱吱,听说祁放在咱们学校高考,表白墙都在说他是今年的省状元。”
连梓收好桌上的荧光笔,点点头,“他学习一直都很好的。”
曲梦曼也凑过来,“那他为啥去光华了啊?他那成绩妥妥一中的苗子啊。”
往年光华出个985,211都得挂个一周的横幅,里头都是少爷千金,混日子的居多,大都是毕了业就出国的,镶层海归的金边儿回来继承家业。
一般转学回京城的都是奔着一中来的,虽然就一个名额,但祁放那个成绩,就算发挥失常,最次还有三中兜底,怎么都不至于去光华。
连梓扯了扯唇角,“转学考试第一天他睡过了,三主科没考,第二天又睡过了,只考了下午的物理化学。”
总分不到200,最后还是他爸给学校捐了栋小实验楼才把他安排进光华。
听唐有旻说,那段时间祁放颓的不行。
刚到京城没朋友,又是自己住,也没人管,那一整个暑假都是天天窝在家打游戏过来的,没日没夜的,困了就睡,醒了就玩,考试当天睡过头也是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儿。
某次跟唐有旻打视频,旁边的司清见着他还以为是哪儿的厉鬼来索命了。
许是用词过于犀利,把祁放给刺激着了,那之后他才有了点人模样。
曲梦曼笑出声,“长得那么帅就算了,没想到精神状态也那么算了。”
说到帅,江知渺瞬间来精神了,眸光炯炯的,“他是那种书香门第里的纨绔子弟的那种帅!哎呀,不好描述。”
连梓弯唇,“毕竟是统一我们那边东西两院审美的人。”
尾音还没落地,身侧倏然传来一声闷响。
她余光瞟了眼,是书脊和桌沿相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