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时候,司清寄来了个风铃。
拿到以后就挂在了家门口,位置很刁钻,在玄关柜靠里的位置,风吹不到,太阳也晒不到。
风铃是司清去玻璃工坊亲手烧制的,所以连梓很宝贝,生怕风吹日晒过后就褪色了,就挂在了阴凉的地方。
当时连修文还笑她,说挂在这种地方风铃怎么会响。
就在刚才,它响了。
就在柏翮用平淡的口吻叙述某件她想都没想过的事情的时候,耳畔传来清脆的铃声,叮叮当当地荡开,一如她心底的那池春水。
门口的香樟树枝繁叶茂,花期未至,黄白色的花苞点缀其中。
她喜欢的男生就站在面前,携着淡淡草木香的暖风拂动他的发梢,少年背后是满目耀眼的绿意。
“连梓,我对你图谋不轨,感情上的。”
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似乎已经成了柏翮下意识的动作。
他指梢划过她耳后那层薄薄的皮肤,像点燃引线的小火苗,倏忽间,绚丽的烟花腾空,四散开来。
这表白来得太过突然,就这么自然地夹在聊天里,被他云淡风轻地说出来。
连梓藏在背后的手已经抖到不成样子,声音也有些不稳,“因为我昨天喝多抱你,所以你心动了?”
“呵。”柏翮扯唇,眸光悠悠散散地移向别处,似乎还翻了个小白眼。
“你觉得抱着我说你喜欢别人这事儿会让我心动?”
心梗差不多。
闻声,她杏眼瞪得溜圆,“我喜欢哪个别人?我昨天说他名字了?”
她没可能说别人的名字啊。
“昨天没说,现在说也一样,”柏翮唇角勾着抹恶劣的弧度,语速放得极慢,“告诉我了你别后悔,我要打他你也别拦着。”
每次就在他这股浑劲儿上来的时候,嘴里咬着的京腔就特别明显。
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但连梓就是想笑,“别打吧,怪让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