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怎么了?可是这粥不合胃口?”叶晚晴走进后厨,见顾云霆只喝了几口粥,便放下勺子,关切地问道。
“没有,只是……”顾云霆抬头看向叶晚晴,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叶晚晴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问道。
“只是觉得这粥的味道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喝过……”顾云霆沉吟片刻,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叶晚晴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脑海中浮现出应昭君泪流满面的样子,以及那声“娘亲”。
“没什么,许是你记错了。”叶晚晴淡淡一笑,掩饰住眼中的情绪,拿起托盘转身离去,“我去看看君儿,你慢慢吃。”
顾云霆看着叶晚晴离去的背影,心中更加疑惑。他总觉得,今日的叶晚晴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厢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应昭君走了出来,眼角虽然还带着泪痕,但神色已经平静了许多。明嬷嬷见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而甘婆子则在一旁小声抱怨道:“姑娘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饭菜不吃,非要躲在这里哭鼻子,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指不定又要编排些什么了……”
应昭君没有理会甘婆子的抱怨,径直往后院外走去。叶晚晴跟在她身后,低声说道:“君儿,你放心,我明日便托人去打听合适的铺面,等酒楼开起来了,你便可以……”
“叶姨,此事不急。”应昭君打断了叶晚晴的话,“我如今是逃出来的,若是贸然抛头露面,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待我明日回去探探老太太的口风,再做打算。”
叶晚晴明白应昭君的顾虑,便不再多言,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两人回到前厅时,顾云霆已经离开了。叶晚晴简单地交代了田掌柜几句,便带着应昭君和明嬷嬷、甘婆子回到了应家大宅。
刚进府门,便见应老太太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迎面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慈祥的笑容:“我的儿啊,你跑到哪里去了,可把祖母担心死了!”
应昭君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挤出一丝笑容,柔声说道:“祖母,我只是出去散散心,让您担心了。”
“散心?散心需要带着这么多人,还带着包裹?”应老太太的目光落在明嬷嬷和甘婆子手中的包袱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我……我只是想在外面住几日,散散心。”应昭君心虚地避开应老太太的目光,低声说道。
“胡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住在外面?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应家没有规矩!”应老太太故作生气地呵斥道,“还不赶紧回房去!”
应昭君低着头,乖乖地跟着应老太太往后院走去。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叶晚晴说道:“晚晴,我今日已经吃过暮食了,就不留您用饭了。”
叶晚晴自然明白应昭君的意思,便笑着说道:“也好,那我明日再来拜访。”
说罢,叶晚晴便离开了应家大宅。
夜幕降临,应昭君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知道,明日等待她的,将是一场更加艰难的斗争。而此时,在喜迎客栈的后院,叶晚晴正和顾云霆低声商量着什么……
次日清晨,淡淡的雾气还未散去,叶晚晴和顾云霆便已经来到了乐都城外。他们看中了一块地势平坦、交通便利的空地,打算在此建造酒楼。
“夫君,你觉得这块地怎么样?”叶晚晴指着面前的空地,转头询问顾云霆的意见。
顾云霆环顾四周,微微颔首:“嗯,这块地确实不错,离城门不远,来往行人多,而且地势开阔,方便建造。”
得到顾云霆的肯定,叶晚晴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只要他们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克服眼前的困难,开创属于他们的一番事业。
两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先找人将这块地圈起来,然后再去官府办理相关手续。
与此同时,应家大宅内,应昭君也已经梳洗完毕,准备出门去喜迎客栈找叶晚晴商议开店的事宜。然而,她刚走出房门,便被应老太太派来的丫鬟拦住了。
“姑娘,老太太请您去前厅一趟。”丫鬟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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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昭君心中暗自叫苦,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不能轻易得罪应老太太,只得耐着性子说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来到前厅,只见应老太太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昭君啊,你昨日说要出去住几日,可想好了住在哪里?若是没有合适的地方,不如就留在府里,祖母也好照应你。”应老太太语气温和地说道,但言语中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应昭君心中冷笑,她当然知道应老太太打的什么算盘。无非是想将她禁锢在府中,好方便掌控她的一举一动罢了。
“祖母的好意,昭君心领了,只是我已经答应了晚晴,今日要去她那里小住几日,就不叨扰祖母了。”应昭君语气坚决地说道。
“放肆!谁教你如此跟祖母说话的?”应老太太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你一个姑娘家,成日里往外跑,成何体统?”
“祖母,我只是想去朋友家小住几日,又不是做什么伤风败俗之事,为何不可?”应昭君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你……”应老太太被应昭君顶撞得哑口无言,气得脸色铁青。
“祖母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应昭君不想再与应老太太争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前厅。
应昭君走后,应老太太胸口气得一阵翻涌,险些背过气去。她颤抖着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对候着的甘婆子吩咐道:“快去!给我跟着二姑娘,看看她到底要去哪里!别让她发现了!”
甘婆子唯唯诺诺地应下,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老太太看着甘婆子远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她就不信,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还治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老太太越想越气,猛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她一把年纪,还要看一个小辈的脸色,这口气她咽不下!“家业,家业!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外人!”老太太咬牙切齿地低吼道,眼里满是贪婪和算计。
她快步走到应昭君的房门前,用力推了推,却发现房门从里面闩上了。“死丫头,防着我呢!”老太太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却也无可奈何。
她不死心,让丫鬟找来了一堆钥匙,试图打开应昭君的房门。然而,试了半天,却没有一把钥匙能够打开。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在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老太太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一旁的丫鬟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
老太太喘着粗气,摆了摆手,示意丫鬟们都退下。她虽然恨应昭君不领情,但她也明白,应昭君是她唯一的血脉,如果真的把应昭君逼急了,对她也没有好处。
“罢了,先让她得意几天,等我拿到家业,看我怎么收拾她!”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转身离开了应昭君的院子。
而此时,应昭君对此一无所知。她坐在喜迎客栈的后院,心不在焉地拨弄着面前的茶杯。她知道,自己和祖母之间,迟早会有一场正面交锋。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应对。
应昭君放下茶杯,起身向田掌柜告辞。她要去办一件事,一件连明嬷嬷都不能透露半分的事。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
她先去同仁堂抓了几味药材,又拐进一家香料铺子,仔细挑选了几种香料。掌柜的见她年纪轻轻,却对香料如此了解,不禁多看了几眼。应昭君付了银子,拿着药材和香料,径直去了城东的一家制香作坊。
“姑娘,您要定制什么香?”作坊的老师傅见她进来,热情地问道。
应昭君将手中的香料递过去,“用这些香料,再帮我加一味‘凝神香’。”
老师傅接过香料,仔细看了看,“姑娘,这凝神香可是名贵之物,您确定要加吗?”
“确定。”应昭君点点头,“价钱不是问题,我只求效果。”
老师傅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言,转身去配制香料了。应昭君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半个时辰后,老师傅将一包香料递给她,“姑娘,您要的香已经配好了,请收好。”
应昭君接过香料,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香。她满意地笑了笑,付了银子,转身离开了作坊。
夜幕降临,应昭君带着新配制的香料回到了应家宅子。她径直走到明嬷嬷的房间,将香料递给她,“嬷嬷,你将这些香料分成几份,放到各院去点燃,尤其是……”
应昭君顿了顿,压低声音在明嬷嬷耳边说道,“尤其是老太太的院子,一定要多放一些。”
夜深了,整个应家宅子都安静下来,只有院子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明嬷嬷按照应昭君的吩咐,将香料分成几份,分别放在各院的香炉里点燃。
淡淡的香味弥漫开来,起初并不明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香味越来越浓郁,渐渐充满了整个院子,甚至连房间里都飘散着这股奇特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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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只觉得这香味闻起来十分舒服,让人精神放松,不知不觉间便觉得眼皮发沉,哈欠连连。就连平日里精力充沛的老太太,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吩咐丫鬟早些熄灯休息。
明嬷嬷点完香,回到自己房中,也觉得有些困倦,便早早地睡下了。
应昭君却毫无睡意,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静静地等待着。她知道,这香虽然闻起来清香怡人,但却掺杂了“凝神香”和几种特殊的药材,能够让人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沉睡,而且睡得格外沉稳,不易被人惊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应昭君房里的灯还亮着。她看了一眼窗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走到门口,轻轻地推开房门,探出头去。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应昭君侧耳倾听,隐约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那是明嬷嬷已经熟睡的标志。
应昭君心中一定,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朝着老太太的院子走去。她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醒了熟睡中的众人。
走到老太太房门口,应昭君轻轻地推开房门,只见老太太躺在床上,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熟了。她走到床边,仔细地观察着老太太的神色,确定她没有丝毫察觉后,才转身走到房间的角落里,蹲下身子,伸手在床底摸索着什么。
“找到了!”应昭君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从床底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她轻轻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把金光闪闪的钥匙。
应昭君拿起钥匙,仔细地端详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这把金钥匙,正是开启玲珑锁箱的最后一把钥匙。
应昭君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收好,然后将木盒放回原处,起身离开了老太太的房间。她动作轻盈地退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确定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后,才转身离去。
月光如水,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应昭君打开玲珑锁箱,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几本厚厚的册子,正是应家祖上留下来的田产地契和店铺房契。她颤抖着手翻看着,每一页都承载着家族的荣耀和财富。
第二日清晨,应昭君便以去城外上香为由,带着明嬷嬷偷偷溜出了府门。为了避开甘婆子的耳目,她们特意绕了远路,来到城西一家名为“聚宝斋”的牙行。
牙行的胖掌柜见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小姐,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这位小姐,不知您想买些什么?我们这儿可是应有尽有。”
应昭君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掌柜的,我想和你谈一笔大买卖,不知道你这里方不方便?”
胖掌柜闻言,立刻将她们引到后院一间僻静的雅间。应昭君从袖中取出几本册子,轻轻放在桌上:“我想变卖家产,你看看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胖掌柜接过册子,仔细翻阅起来。越看,他的眼睛就瞪得越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些册子上记载的田产店铺,都是城中数一数二的黄金地段,价值连城!
“怎么样?掌柜的,你给个价吧。”应昭君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中观察着胖掌柜的神色变化。
“这个……这个……”胖掌柜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莫非掌柜的吃不下?”应昭君故意激他道。
“不不不,小姐说笑了,”胖掌柜连忙摆手,“只是这笔买卖数额巨大,我需要请示一下东家……”
“请示东家?”应昭君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掌柜的,我可听说这聚宝斋背后的大东家,就是城外军营的……”胖掌柜额角沁出汗珠,他干笑了两声,“小姐消息真是灵通,没错,小店背后的东家正是咱们大将军。”他眼珠一转,试探道,“不知小姐打听我家大人,可是有什么事相求?”
应昭君微微一笑,并不否认,“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是想将这些家业捐给军营,也好让我应家祖上积累的福泽,庇佑天元将士平安。”
胖掌柜闻言大惊失色,“小姐,这……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这些家业价值连城,您就是捐一半,也足够受用终生了!”
“嬷嬷,把东西拿出来。”应昭君不理会胖掌柜的劝说,转头对明嬷嬷说道。
明嬷嬷从包袱里取出一叠地契和房契,正是应家在城南的两处宅院和三间铺面的契书。应昭君将这些契书推到胖掌柜面前,“这些,就按市价,折算成现银,麻烦掌柜的了。”
胖掌柜知道这位小姐主意已定,不敢再劝,只得应了下来。他仔细清点了一番,最后说道:“这些一共作价三十万两白银,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可以。”应昭君点头。
一切安排妥当,应昭君带着明嬷嬷和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甘婆子,乘坐一辆朴素的马车,前往城外军营。
甘婆子一路都在碎碎念叨着败家,应昭君只当没听见,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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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军营门口,守卫的士兵见只是一个普通妇人带着两个丫鬟,便想将她们赶走。
“这位小哥,”应昭君上前一步,将一锭银子塞到士兵手里,“劳烦通传一声,就说应府小姐,前来拜见大将军,有要事相商。”
士兵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又看了看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小姐,意识到事情或许并不简单,便转身进了营帐。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啊?”甘婆子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拉住应昭君的衣袖,“咱们回去吧,这里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啊!”
应昭君轻轻拍了拍甘婆子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嬷嬷,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
不多时,士兵去而复返,对着应昭君说道:“我家将军说了,军营重地,岂是女流之辈说来就来的?让你速速离去,否则……”
“否则怎样?”未等士兵说完,应昭君便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士兵被应昭君的气势所慑,说话也不自觉地结巴起来,“否则……否则就、就……”
“就怎样?难道还要将我抓起来不成?”应昭君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士兵身后的军营,“我今日来,是为我天元将士送来军饷,可不是来惹事的,你回去转告你家将军,就说应家世代忠良,如今家中遭逢变故,仅剩我一个弱女子,无力承担家业,愿将所有家产捐献给朝廷,以慰祖上在天之灵,望将军看在应家祖上为天元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能够成全我一片孝心!”
应昭君一番话掷地有声,句句在理,听得甘婆子目瞪口呆,她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士兵也被应昭君这番话震慑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胆识过人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快去!”应昭君见士兵愣在原地,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士兵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点头哈腰地跑回了营帐。
甘婆子见士兵走远,这才敢上前拉住应昭君的衣袖,焦急地说道:“小姐,您这是何苦呢?咱们回去吧,老太太那边,奴婢去说,您千金之躯,怎能来这等地方冒险啊!”
应昭君轻轻拍了拍甘婆子的手,示意她安心,“嬷嬷,我意已决,您就不要再劝我了。”
甘婆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明嬷嬷拦住了,“甘姐姐,小姐做事自有分寸,咱们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甘婆子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劝不动这位倔强的小姐,只能无奈地闭上了嘴。
三人在原地等候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见之前那个士兵领着另一个身穿盔甲的将领走了过来。
那将领身材魁梧,面色黝黑,浓眉下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还未走近,便让人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
“你就是应家的小姐?”那将领走到应昭君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正是小女子。”应昭君不卑不亢地回道。
“你刚才说,要将所有家产捐献给军营?”
“正是。”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那将领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小女子自然知道。”应昭君毫不畏惧地迎上将领的目光,“我应家世代忠良……”
“住口!”那将领突然一声怒喝,打断了应昭君的话,“你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在本将军面前搬弄是非?来人!”
他话音刚落,身后便立刻有两个士兵上前,将应昭君和明嬷嬷、甘婆子团团围住。
“将她们……”那将领刚要下令,却被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句话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