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一束昏黄的光,照着他和她并肩立在狭窄的过道,重复着一递一接的动作,手臂时而触碰,时而分开。
夜是如常的夜,与以往一样,并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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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是直接在县上的民政局领的,照原遗山的意思是,他爹原晋中先见后见无所谓,他早就打过招呼了,原晋中心里有数。
领证那天风和日丽,周凯文办齐了手续带来,一路跟到柜台前,原遗山拿出文件袋,他就在旁尽责提醒哪份是哪份,把工作人员都逗乐了,问,到底谁结婚?
原遗山罕有如此窘迫,迁怒地冷瞥周凯文,后者默默退远了坐下等,当自己不存在。
只在看到他户口居住地是海市时,工作人员才愣了愣,问怎么没去男方那边领证?
原遗山偏头看月光,她眨巴眼睛盯着柜台上一堆手续,像只着慌的小猫咪,他就笑了,说哪儿都一样。
结束出来才不到中午,回去和扎什一家人吃了顿饭,席上扎什的几位长辈近亲都来了,坐了满满十几人,又聊起婚礼和办席的事。
周凯文当个会议一样在旁边刷刷记笔记,因为扎什和族人长辈这边说的是蒙语,几乎大半都没听懂。
唯一能指望的翻译又有些心不在焉,问什么都做个点头木偶,宝云偷偷在桌底下给了她一杵子。
“自己的事儿,还不上点心!”
月光下意识露出委屈神色,桌下的手就被另一侧的男人捉在掌心,温柔地捏了捏指节。
原遗山朝宝云笑笑:“额吉。”
宝云愣了一下,因为他很自然地用蒙语的“阿妈”改了口。
“没关系,一家里有一个上心就行了。”
闻言,宝云看了眼女儿魂游天外的样子,摇摇头,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泛酸——女婿挺好,会宠着人,但自家闺女,就这么成了别人的“一家人”了。
最后婚礼还是商定按喀喇沁人的习俗,请个喇嘛定良辰吉日,当天摆席宴客。